端午的怒吼,令在场所有的士兵尽数失声。
因为端午说的没错,他们是上海的最后一支孤军,倘若他们也撤走了,那么便会宣告上海的彻底沦陷。
“团座,那么我们不走了,我们与小鬼子血战到底!”
正在这时,朱胜忠高举右手,厉声的咆哮。
“对,我们不走了。与日寇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血战到底!”
在朱胜忠的带动下,战士们随之怒吼,他们的神经,再度被端午给燃了起来。
而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想着回家,想着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但仅是片刻后,就在端午的怒吼声中、咆哮声中,再度嗷嗷叫了起来。
他们身上的热血在燃烧,在沸腾!他们高举手中的武器,发出骇人的嘶吼声!
赵北山,谢晋元,也因此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因为不得不说,他们身边这个男人,真是一个怪物,随便的几句话,就能令一群战士,顷刻间都变成野兽。
这难道就是疯子的魅力吗?
他们不敢想象,自己倘若继续跟着面前的男人走下去,会不会也变成疯子。
他们自嘲的笑了笑,因为他们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们会与‘疯子’两个字沾上边。
然而,不想此时端午竟然也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笑的肚子都痛了的那种状态。
“······端午兄,你这让我们都有些不适应了。”
谢晋元在一旁无语的摇头,赵北山也道:“我们早晚被你给玩疯了。”
端午半晌止住笑声道:“我是怕你们没了心气。”
说到此处,端午再度冲着全体战士道:“撤退是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而不是这一战,我们不打了。现在听我命令!”
全体战士立正。
端午道:“命令所有伤员,进入英租界养伤,命令新兵营就地解散,返回租界,.”
“团座,我们不走!”
“对,团座,我们还能战斗!”
端午的话还没有说完,伤兵与新兵便同时喊道。
端午扶着铁栏杆,和煦的笑道:“你们傻啊?我接下来可是去送死的,你们也跟着?”
“誓死追随团座!誓死追随团座!.”
全体战士,异口同声,尽数高声吼道。
端午示意所有战士停下来,然后这才道:“兄弟们,虽然我是打算去拼命,但我不是带着兄弟们去死啊?我们要冲出去,就需要减轻负担。
伤兵会影响我们的行军速度,新兵的经验不足,会导致整个部队面临危险。
所以听我命令,新兵,轻伤员,抬着重伤员,进入租界,就地解除武装,但我不希望你们成为被关在笼子里的狮子。你们就地解散,给我活的像一个普通百姓一样,终有一天,我会回来接你们的!”
“呜呜呜!可是我们不想离开啊,团座?”
战士们哭的泣不成声,如同一个三岁的孩子。
端午露出微笑,然后高声喊道:“傻瓜们!今天的离别,就是为了他日的重聚啊!都给我听好了,虽然离开了独立团,也都不要偷懒。我不想下一次再看到你们的时候,你们还像今天一个熊样!
中国人是打不垮的,而中国,也亡不了!.”
“好!好!.”
新兵们与伤兵们最后一次,如同端午一样发出咆哮。他们在端午的注视中,似乎要喊破自己的喉咙。
他们每一个人,都泪流满面。他们缓缓的举起右手,向端午最后致敬。
端午敬礼,也向这些战士们表示自己最崇高的敬意。虽然他们此时离去了,但是他们不是孬种,不是逃兵。他们只是独立团保存下来的火种。
终有一日,这些火种会再度燃烧起来。
“上官志标!”
正在这时,端午大声吼了一声。
上官志标正躲在几个罗起来的木头箱子后面。他也是伤员,但是他不想走,所以躲起来了。
但团座叫他,那就没有办法了,他只能出来,立正敬礼道:“团座!”
“你上来!”
端午示意上官志标上楼。
上官志标一喜,心道:团座没有赶自己走的意思。那么是不是自己就能够留下来了呢?
他连忙跑上楼,却见端午却在写着什么。然后将写的东西,塞到了一个信封里。
上官志标不解,正想询问原因。端午却搂着他的肩膀,到窗口道:“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能完成吗?”
上官志标立正敬礼,毅然道:“保证完成任务。”
端午道:“很好,这个任务很艰巨,也很危险。如果你怕死的话,那么我允许你拒绝。”
上官志标再度立正,高昂着头道:“团座放心,哪怕是死,我上官志标也会完成任务!”
端午拍了拍上官志标的肩膀赞许的道:“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人。这封信你揣着,在今天夜里八点钟左右交给英领事。在这之前,你什么都不要跟他说。他要问我,就说我在准备一些东西,听明白了吗?”
“团座,我不走。你让我留下来吧?”
上官志标听出了端午话中的意思。
“傻瓜,你以为你的任务就那么简单吗?我问你,新兵加上伤兵一共有多少人?”
端午反问,上官志标思考了一下,然后一惊道:“大概有三百多人吧?”
端午道:“这就对了,三百多人中有一百多人是老兵,两百人多人虽然是新兵,但却上过战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