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个好东西!”
见她这神秘模样,朱聿恒略一挑眉,正要提灯进内,阿南却止住了他的手,说:“不用。”
韦杭之见阿南将殿下拉到暗无灯火的屋内,急忙要跟上,阿南早已将门一关,把所有人挡在了外面。
一片黑暗之中,朱聿恒只觉阿南贴近了自己,在微冷的秋夜与寂静的暗室之中,那种温热的栀子花气息侵袭了他所有意识,让他身体都不自觉紧绷起来。
尚未等他反应,阿南的手中已出现了一团澄碧光彩。是那颗夜明珠静静躺在她的掌心,周围旋转围绕着一圈莹绿的辉光,那是珠光映照下的青蚨玉。
阿南将这团灿烂辉熠的光芒举到面前,珠玉生辉依稀照出她笑吟吟的面容,她的眼睛比那明珠美玉更为晶亮:“阿言,这是我师父讲过的傅灵焰的武器,但我只知道构造,不太清楚如何使用。我想这应该是最适合棋九步的武器,就替你做出来了,具体的操控方法,接下来要靠你自己慢慢钻研了。”
朱聿恒望着她的笑颜,缓缓抬手握住面前这团晶灿的光辉。
打磨得极为薄脆的玉石与夜明珠在他掌心轻微相撞,发出清脆空灵的细碎声响,也让珠玉光华缭乱,在他指缝之间闪烁不定。
他看着那精铜的莲萼底座,认出这是上次她匆匆忙忙间藏起来的半成品。
原来,这不是给竺星河的,而是给他的?
他握紧了掌中这团灿烂,低声允诺道:“我会好好研究的。”
阿南笑望着他的手。这双让她一眼便沦陷至深不可自拔的手,被指缝间的微光照亮,如梦似幻,却终究是她触碰不到的镜花水月了。
她心口涌起一阵类似心悸的遗憾,忍不住抬起双手,将他的手与那片光芒拢在掌心之中,握了一握。
光芒被遮没,一室幽冷黑暗中,她的掌心暖烫而有力。
朱聿恒下意识翻转掌心,想要反手握住她,她却已经松开了手,声音有些发闷:“好啦,终于交给你了,我也就安心啦。”
她拉开门,正要迈出去时,听到朱聿恒在身后问:“它叫什么?”
“日月。”
如日之升,如月之恒。
永远明亮、光照万物,也是所有世人无法逃离、无法抵挡的致命力量。
朱聿恒低头看着手中的“日月”,外面漏进来的灯光遮掩了他手中的光华,而阿南靠在门上望着他,脸上含着笑意:“真想早日看到你手握日月、操控自如的模样,我想一定和当年的傅灵焰很像,纵横天下,挡者披靡。”
他听出她口中遗憾的意味,但还未来得及询问,她便毫不迟疑地将门推得大开,一步迈了出去。
她没有回头,只背朝着他抬手挥了挥,说:“阿言,再见了。”
离开灯火辉煌的蓬莱阁,阿南却并未回到驿站去。
她避开人群走下海堤,伫立在月光之下,望着辽阔的大海发了一会儿呆。
海浪发着细微的荧光,一波一波舔舐着她脚下的沙滩。
身后有脚步传来,踩在沙滩上发出轻柔的声音。
阿南回头望了来人一眼,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公子,我们走吧。”
“你叫我看的好戏,都演完了?”竺星河与她并肩站在海边,发了一声唿哨通知司鹫。
“怎么,还没看够吗?”阿南抱臂望着远远而来的司鹫,道,“想不到吧,那个柔柔弱弱的方姑娘,居然是青莲宗和拙巧阁的双面间谍,杀人不眨眼的主儿。什么为保清白投河自尽也全是假的,都是被青莲宗指使接近我们的手段。”
竺星河微微皱眉,嗓音也有些低喑:“画龙画虎难画骨,想不到我们以诚相待,她却包藏祸心。”
“她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咱们久在海外,哪见识过这种手段。”阿南说着,有些郁闷地撅起了嘴,“可恶,她这纯良的模样,装得可真像,连我们都差点被她给离间了!”
“这倒不必多虑。你与我是什么交情,她一个初来乍到的,又算什么。”周围万籁俱寂,远远灯火暗烁,月光下竺星河凝望着她,目光温柔而专注,“退一万步说,就算她不露出真面目,但只要损害到了你、或者让你不快,我也会始终站在你这边。”
听到他这番恳切话语,看着他凝视自己的温柔眼神,纵然心里还有些介意,阿南也觉得心口悸动,鼻尖一酸,脸上还挂着惯常的笑容,声音却闷了一些:“我就知道公子不会辜负我的,我纵然粉身碎骨也值啦!”
公子抬手轻轻按在她的肩上,顿了片刻,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换了话题,问:“你那个教坊的朋友呢?”
“绮霞吗?她找相好的小哥去了。公子你知道吗,绮霞为了我,差点把命都葬送在监狱里了,所以今生今世,我一定要护她周全!”
她把绮霞宁可带着月事在水牢中站了两天两夜,也不肯将她招供出来的事对公子详细讲了一遍。
想着怕苦又怕疼的绮霞宁可承受那非人折磨,也要死咬牙关不肯诬陷她的情形,阿南眼圈不觉红了,哽咽道:“之前她受了这般折磨,大夫说她不太可能有娃了,可现在就像奇迹般,她怀孩子了,我真开心,也总算放下一桩心事了,不然,我这辈子都对不起她!”
竺星河默然听着,与她一起望着江白涟那艘小船上的灯火,他神情有些阴沉,但看着阿南那欢喜欣慰的侧面,又终究什么也没说。
阿南回头看他,又问:“怎么啦,忽然问起她?”
竺星河淡淡道:“没什么,我看她与方碧眠有瓜葛。”
“公子担心青莲宗报复她吗?不怕的,我把希声给她了,就是之前拙巧阁用过的那个,公子也见过吧?”阿南抬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