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负责人跟他关系好，也是看在上面领导的面子上。
周成程能拿到较低的价格租下这间铺子，也不是跟他的关系好才租下来的，而是跟他上面领导的关系好才租下来的。
因此周成程可不信任他。
显然，商场负责人这句在哪上的货，是帮别人打听的。
而且很明显是帮他周围其他商户打听的。
最近小马毛衣和徐悲鸿黑白款毛衣卖得太火了，所以不少人过来打听价格，打听有没有货。
既然能来店里打听，自然店里其他款式也跟着销量不错。
他店里除了小徐妹子送来的那两件毛衣，其他款式旁边的店也不是没有。
都从他这里买，其他几家生意都惨淡下来，最近都记恨着他呢。
周成程不由得想到，小徐妹子做高端客户限量供应，还真是一个明智之举。
一旦货量大了，价格也没那么高，那才是真的把同行的生意都抢了，到时候他们就成了众矢之的。
干什么都不能不让别人赚钱，别人赚不到钱，他们恐有性命之忧了。
“这两款毛衣样子确实好，也好卖，但是我货不多了，马上就卖没了。”
周成程一脸的为难，那样子似乎是为这件事情发愁。
“我还琢磨着年后再去南方一趟，再选点好看的样式。”
周成程一句话一杆子支到年后去了。
商场负责人已经拿了别人家的好处，说什么也得把底子给问出来，不可能让他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我说周老弟，你可太不实在了。”他压低了声音，“大家每天早上都看见了，有个小姑娘还有小伙子过来给你送货。”
周成程嘴上没说，心里想的则是，既然你们都看见有人给我送货了，那你们还问我是不是去南方进的货？
明知故问。
周成程盯着对方的脸，笑得意味深长，“干我们这行，货源最重要。谁要是抢走了我的货源……”
难道就准别人威胁他，他就不能威胁别人？
周成程语气发狠，“别因为生意玩命，没必要。
想找到好款式，就过完年去南方多走一走，总能带回来别人家没有的货。
别光盯着左邻右舍卖什么，今天我卖二十块，明天一样的货他卖十五块，最后谁也没赚到钱，闲的。”
该说的话，周成程都说完了。
大家是一个商场的，最好百花齐放，每家卖的货都不一样，这样顾客来商场买东西才能买得更多，而不是家家户户卖的都差不多，比谁家价格低。
这里是商场，又不是菜市场。
有能耐都去外面使劲去，跟附近的摊位使劲儿，有什么用？
最后，商场就剩一家卖货，还能有人吗？
要他说，小徐妹子就是一个做生意非常好的材料，这些人做点买卖，迟早把生意做死。
商场负责人不由得轻呲了一声。
不就是个臭卖货的，怎么还教育起人了？
他拿了别人的好处，却没问出个头绪，自然心中有气。
待周成程离开之后，他给周成程的服务员塞了点钱，“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周老弟。每天早上来给你们送货的那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服务员赚钱多辛苦，只是一个名字就能换那么多钱，怎么可能不愿意？
“叫徐清。她男人好像姓许，具体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市场负责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给女服务员塞了五块钱。
＊
阮清去大市场买菜。
阮美静每年入秋之后都会囤很多大白菜，腌酸菜，晒萝卜干，还会提前储存一些番茄酱，用来冬天过冬的。
可惜，正好入冬以后和宋江离婚，那些菜她没拿出来。
有一次阮美静发现没有菜了，还真想着回去分宋江一半菜，阮清没让她遭那份罪。
想想都知道，宋江不可能给的。
家里冰柜里全是肉，总吃肉容易上火，到底还得买点菜，虽然贵一些，但阮清能消费得起。
她刚来到大市场，卖线的刘立大哥就看见她了。
“徐妹子，又来买线啊？”
这可是大客户，刘立生怕让别人给抢了。
既然碰上了，阮清看看有没有新货也不错。
家里剩下的黑线准备织春款，但也织不了多少件，她今天不去看新货，过两天也准备去买线了。
“还有黑线和白线吗？”
“黑线和白线。”
刘立快速记录。
阮清不解，“刘大哥，你记这干什么？”
一共就黑和白，有什么可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