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拒绝的说停在嘴边,沈淮予轻拭指腹的动作微顿,倒转口风:“联系温秘书去办。”
江逸之一颗心,在他反问时提起,最后心重重落下,十分懊悔,昨天就该拿见不得光的隐秘威胁,搞得昨晚自己都失眠了。
沈淮予推开房门,姜柠刚爬上床,听到动静朝门口看去一眼,视线相交一刹,她迅速按灭床头灯,拉过被子倒头躺下。
之后传来浴室门被推开的动静,她计划着在他上床前,沉入甜蜜梦乡,避免相见。
可惜,天不遂人愿。
等到屋子被黑暗完全笼罩,沈淮予的呼吸都平缓时,她还没睡着。
姜柠也不清楚怎么就失眠了,闭着眼睛,思绪越发清醒,左侧躺、右侧躺、平躺,翻了个遍,都无法入睡。
忽然间腰间一片滚烫,因着睡衣在她翻来覆去时卷到肋下,男人宽大的掌心直接覆在肌肤上。
“……!”
姜柠浑身激灵,肌肉紧绷,刚开口想质问,男人沉而哑的音调在她耳畔响起:“付工钱。”
朦朦胧胧中夹夹杂惺忪睡意,是被她吵醒的吗?
姜柠心底愧疚滋生,加上按揉的力道着实不错,舒服得只想放弃反抗。
直到揉得她通体舒畅,睡意袭来时,似乎有什么变了味。
黑夜放大男人人前自矜的荷尔蒙气息,她鼻尖萦绕浓郁的薄荷味,胸口微沉。
姜柠警铃大作,蹬腿挣扎,却擦过紧实的腰,再使不上力。
“我轻点,”他沉在她耳际,低喃询问,“嗯?”
姜柠不依,又挣扎两下。
沈淮予眉心紧促,语调是忍到极限的沙哑,警告,“别乱动。”
“……”
姜柠不敢动了,怕招来更大的风浪,只是掀开发烫的眼皮,杏眸盈着水雾,唇角溢出点声控诉:“沈淮予,你的良心不会痛吗?呜~”
她都累一天啦!
“不会。”
姜柠:“……!”
薄唇落在她耳垂,男人沉闷的声入耳:“不是说了,付工钱。”
“……?”这是收工钱吧?良心不会痛的万恶奸商。
姜柠合理怀疑,揉腰什么的是障眼法,她还傻傻掉坑,沈淮予实在太黑心肝。
窗外虫鸣啾啾,屋内沉重的呼吸声异常清晰。
她撑着他的胸膛,手中滑过一片湿滑汗意,想阻止,指尖却留下道道划痕。
这回没有酒精麻痹,脑海清晰记录每一寸感受,不得不承认,长剑入鞘时,假模假样的抵抗毫无底气。
姜柠不太懂,是不是不管挑起□□的人是谁,她都会就此沉溺?
*
次日,姜柠像被妖精吸干精气神,拖着疲倦身躯离开老宅。
一上车,她又开始倒头大睡。
罪魁祸首倒精神奕奕,一路架着电脑办公,不见疲倦。
说好的轻点。
确实是轻柔了动作。
但实际效果,没比狂风骤雨好多少。
她难耐到生理泪水在眼眶打转,咬牙也克制不住低声下气去求他……
快些。
貌似有低哑婉转的声音在颅内徘徊“快些”这两个字,姜柠可耻到,无能愤怒。
一路梦境,都是在水里沉沉浮浮。
好不容易睡安稳些,她又被叫醒。
姜柠恼得没脾气,眼神幽怨地瞪向沈淮予。
男人了无歉意,一副立功的模样问:“不是要去公司签合同?”
那她是不是该感谢他喊醒?
姜柠怨得想咬他。
好像咬过了,在夜里,沿着原先靠近颈部的牙印子,毫不留情。
这样想,舒坦些许,她倦到生无可恋地拿过背包,戴上帽子口罩,武装好一切,下车。
车门用力“砰”地关上,是她最后的倔强。
北城的天拨开连日阴雨,阳光铺陈暖意。
姜柠穿了件鹅黄色长裙,长发随意披散,走动间,长裙勾勒孱弱的腰线,裙摆上的水钻在阳光下翻飞,光芒四溢。
沈淮予从电脑屏幕抬头,肩上细小伤口丝丝泛疼,他侧眸,看向窗外,眉梢几不可察舒展。
昨日在书房,老爷子拄着拐杖,一双鹰眼洞察世事,别有深意开口:“既然结婚了,妻子是自己选的,不管出于什么缘由,好好待人。”
沈淮予不是很意外,老爷子是个睿智的人,能瞒过他的事不多。
“柠柠是个好孩子,”沈寂历经岁月嗓音继续宽劝,“两个人多处处,感情就有的,你也别觉得父母只是革命友谊,细水流长积淀下的情谊,谁都说不清。”
他没做任何回应,静静地品了盏茶。
沈寂见他不为所动,也没再多说,摆摆手,交代:“算了算了,自己感受去吧,小姑娘都是要让着点的,别总欺负人。”
轻柔的阳光静静流淌过车窗,沈淮予哂笑,小姑娘虽然麻烦了点,跳脱了点,作为妻子,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司机善于察言观色,注意着后视镜,没敢直接启动车子。
好一会儿,清冷声调吩咐说:“走吧。”
黑色马巴赫才缓缓驶出偏僻的小巷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