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教习,你和我那傻儿子说家主之位的事情时,可曾了解过我陈家的情况?”
“陈家主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以后还得靠你指教我儿子们。我可以和你说说。我长子,拓展了陈家的五成生意,半个陈家都认他是下任家主。我三儿子,是求仙城势力前三的南屿家家主的外孙。我八儿子,青脉资质,成为尊古境修士板上钉钉。你觉得陈朴索,你比得过他们哪一个?”
“这……”
听到陈古雄对几个儿子的介绍,朱萧索确实觉得陈朴索没什么机会。
“他们三个,都有机会竞争家主。你不管帮谁,赢的概率都明显大于投资陈朴索。”
朱萧索摇头:
“不,为了赢而赢,不是我朱萧索的作风。陈朴索和我相逢于微末之时,我不可能转而帮他人。”
“我本以为你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没想到如此固执。就你们那点交情,浇杯水都能冲淡了。为了所谓的承诺,去帮助一个没什么机会的庸才,还是太年轻了。”
陈古雄的言论不可谓不诛心。
你和陈朴索什么交情?
无非是仙门考核的时候一块打了场仗,定了个互相帮助的口头约定而已。
甚至连心誓都没立下。
这叫什么交情?
为了这点交情,去做不可能完成的事,值得么?
朱萧索似乎也没想到陈古雄会从现实的角度出发,让自己放弃。
片刻沉默后,朱萧索道:
“陈家主所说不错,我与陈朴索的交情并没有多深。但是交情从来都是由浅及深,并非一蹴而就。我如果因为利益而放弃交情浅的朋友,那这辈子都不会有交情深的知己。”
“即便如此,你帮陈朴索,还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不,有可能的。”
“陈家的蛋糕已经被我几个儿子分完了,你让陈朴索怎么发展自己的势力?”
“我会想办法。”
“你?县里的事你都没搞明白,还要掺和城里的事?”
“我今天活下来,县里的事就已经定了。邑里的修士全死在灵崩事件里,我朱家也能去邑里分一杯羹。”
“可归根结底,陈朴索的势力是要落在城里的。你县里邑里的那些势力,帮不上他什么。”
“您说的有道理。但我只能一步步来。”
“小伙子,你有些异想天开了。城里提亲的事,你靠搏命通过书院教习考核才解决,但你不可能总像今天这般好运。下一次再有什么事情,你又该怎么办呢?继续搏命寻找出路?次次都搏命,输一次你就没了。”
朱萧索叹了口气:
“确实,从我是凡人的时候开始,一步步走到现在,总是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对手,害得我次次都要搏命才能求生。”
然后话音一转:
“但是我每次都赢了,不是么?”
陈古雄轻笑道:
“所以,你就要靠运气一路走下去?”
朱萧索淡淡道:
“所以,您觉得我一路走到现在,靠得全是运气?”
两人的目光交汇,都沉静似水。
“好。既然你非要这么做,那我也不拦你。我当年在神威军的时候,就是能者上庸者下。我陈家的家主也是如此,能者居之。如果你真让我看到陈朴索有家主之姿,他当家主也未尝不可。”
“多谢陈家主。”
“行了,就说这些吧。你去后院看看陈朴索,就和巴名扬走吧,我知道你还要去上善家。”
“是,多谢陈家主。”
“你别看我罚陈朴索比上善何止罚上善求索重得多,但不论如何我不会动手杀自己的儿子。上善家的老头,可就不一定了。”
说完,陈古雄就离开了会客厅。
他是在暗示朱萧索,上善何止远比自己要难沟通。
我这关你过了,上善家那关,你不一定能过。
朱萧索摇了摇头,暗道难题真是接踵而至,不给自己丝毫喘息的机会。
他去后院见了陈朴索。
陈朴索伤重,不能说话,只是用眼神表达着激动和喜悦。
朱萧索也没多说什么,只说让他先好好养伤,其他事情伤好了再说。
然后便告辞去上善家了。
朱萧索走后,陈古雄走了进来。
“父……”
陈朴索挣扎着要爬起来。
“行了,伤成这样,就别问安了。”
陈古雄坐在了床头,看着陈朴索。
“我一直以为你小子从来不争不抢,是没有当家主这个念头的。没想到,你是在等机会。藏得挺深啊。”
“父……”
“行了,别装了,出了朱萧索这档子事,现在你所有兄弟都知道你想争家主了。以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我是不可能帮你们兄弟任何一人的。”
“是……”
“朱萧索对你倒是够意思,死活要捧你,你这顿揍算没白挨。别的不说,你小子交朋友的眼光,比你爹要强得多。”
说完,陈古雄微微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朱萧索搭乘巴名扬的灵车又到了上善家。
刚下灵车,就发现一个鬓角微白、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子,身后带着几十名老老少少,在等候自己。
巴名扬传音道:
“领头的是上善家家主上善何止,卑今境。后面的是上善家书院子弟。”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