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前家主杨翠屏很快就赶到了。
是一个佝偻老妪,身旁有一个中年女子搀扶着。
杨树秀看到母亲到来,狠狠地瞪了杨六炯一眼,又赶忙上前搀扶:
“娘,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给你这个惹事精擦屁股!”
一旁搀扶着杨翠屏的中年女子道:
“祖母,您别这么说娘了,她也是为了杨家好……”
“为了杨家好?那我可真谢谢她了。咱们杨家已经安稳发展两百年,靠得就是稳。最怕出现你娘这样,自己蠢的要死,还锐意进取的家主。若不是看你聪慧,想让你名正言顺当下任家主,我是不论如何不会让位给你这个蠢娘的!”
看了眼前的祖孙三人,朱萧索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
就说杨树秀这个脑子怎么可能成为杨家家主。
原来是老家主想要让孙女继任,才让她的母亲过渡。
母传女,女传孙,孙女的家主之位才能拿的名正言顺。
杨翠屏这一手,颇有几分当年西晋司马炎选太子的意味。
只是不知,杨家会不会和司马家一样,因为此举最终乱得不可开交。
“朱家主,老身已经来了,不知可否赏脸,单独聊聊我这不孝女?”
“杨老家主亲至,晚辈自然是受宠若惊,岂有不应之理?”
朱萧索走到了一旁。
杨翠屏让女儿杨树秀留在原地,单独让孙女杨林晚搀扶着自己走了过来。
信任之意不言而喻。
杨翠屏开门见山:
“朱家进入叩仙邑,杨家不予阻拦。放老身那蠢女儿一马,朱家主意下如何?”
“杨家拦不住我进叩仙邑。你的条件,等于没有。”
“朱家主这么自信?”
“前辈是聪明人,也就别拐弯抹角地试探了。我的条件是,你立下心誓,杨家在我朱家遇见危机时,全力相助一次。”
“不可能。”
“那就没什么商量的了。”
杨翠屏又道:
“老身那蠢女儿,没有胆量掺和进杀修士的事情里。就算你执意要送她去官府,她也不会有什么事。”
“当然,我也没想以这件事定她的罪。不过,钱半游是凡圣教的人。杨家家主和邪教人员来往过密,我于公于私都可以建议朱城主,对杨家好好查查,以免姑息养奸。”
杨翠屏有些浑浊的三角眼盯着朱萧索瞧了片刻,她的孙女杨林晚道:
“朱家主年纪轻轻,做事不宜太过激进,留个转圜的余地,对大家都好。”
“所以我还没上报你杨家的事情。这件事,不挑明,没人在意。但是我如果拎到台面上,杨家直接被翻个底儿掉也说不定。”
杨林晚又道:
“我杨家堂堂正正,绝没有勾结邪教,根本不怕查。”
朱萧索笑了笑:
“你的话还是不要说太满。就算杨家没勾结邪教,可是万一官府从杨家查出点别的什么事情呢?查出什么东西,都与我无关。我只需要给官府递把趁手的刀子就行了。而且,我只需要杨家出手一次,我不认为这个条件很苛刻,只是有点伤老家主的面子。不过,只要你我不说出去,杨家在外面子也无损。”
杨翠屏这才缓缓开口:
“朱家主所虑甚远,老身佩服。这个心誓,杨家答应了。有了朱家主这般青年才俊入局叩仙邑,未来的一段时间,整个叩仙邑估计会精彩纷呈。老身行将就木,没想到临了有机会大饱眼福了。”
“前辈太过客气了。”
立下心誓后,杨翠屏就带着杨家人走了。
杨树秀则一脸羞愧地跟在后面。
回叩仙邑的路上,杨翠屏让杨六炯讲了讲事情的来龙去脉。
杨六炯在老家主面前不敢添油加醋,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杨翠屏悠悠道:
“你是我那蠢女儿提拔起来的大管家,本来我对你不是很放心。今天看来,我那傻女儿倒是淘到了个人物。你以后就继续做你的大管家吧,小事汇报给家主,大事汇报给林晚。”
“小人谢老家主恩典!”
杨六炯又成了杨七炯。
今天他的人生大起大落。
杨七炯变杨六炯,杨六炯又变杨七炯。
看似没什么变化。
但是他的主子,由杨树秀,变成了杨林晚和杨翠屏。
终于站稳了大管家的位置。
杨七炯退下后,杨翠屏又对孙女杨林晚道:
“以后和朱家的关系,不要太近,但也不要太远。只要朱萧索还在,涉及到朱家的事情,都不要公开表态。”
“既不近,也不远,是何意?”
“朱萧索太年轻了。二十多岁的小毛孩起步这么高,眼看着几年就干了陆中坚大半辈子才完成的事,不会甘心平庸下去,日后肯定会使劲兴风作浪。不要太近,是防止杨家被他拖累进泥潭里。不要太远,是因为我活了百余年,没见过他这么出挑的人物,说不定他还真能成事。”
“孙女知道了。”
杨家灵堂内。
白思梦在朱萧索的授意下,在杨树如封棺之前,偷偷又取了一部分她的病变的脑部,要做进一步研究。
对外,只说进一步尸检,详细取证。
过了一会,朱景岳安排的人来了。
是一个虎步龙行的络腮胡男子,脚踩枷锁飞行法器。
落地后,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