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进入了关押苟运的地方。
他根本没法认出这个胡子拉碴,衣衫肮脏的人,是曾经那个进退有度、举止得体的县尉。
全身上下,只有眼珠是干净的。
苟运正在捡地上的剩饭剩菜吃,听见有人前来,抬头看了一眼。
然后继续捡。
沈马道:
“家主,自从那天醒来后,他一直都是这样。平时也没有人敢近身,所以只能任由他这样。”
说着,又叹了口气。
朱萧索看着疯疯癫癫的苟运,也是心有不忍。
于是上前靠近了两步。
朱萧索刚走过去,捡地上剩菜吃的苟运忽然一个箭步跃起,直扑朱萧索。
对于已经换骨境的朱萧索来说,脱胎境三重修士的袭击,可以忽略不计。
所以他并没有攻击苟运,也没有躲避。
就眼睁睁地看着苟运扑过来,咬住自己的腿。
“苟运,你真是疯了!之前也从来没有见你咬过人啊!这是家主!”
沈马上前使劲要拉开苟运,但苟运还是疯狂地撕咬朱萧索的腿。
不过朱萧索肉身经过淬炼后,不可能被苟运用嘴破防。
朱萧索看着苟运,说道:
“刘耀祖已经死了。”
苟运似乎并没有听懂这句话,继续疯狂地咬着朱萧索。
朱萧索只得一把推开了苟运。
叹了口气。
“优待苟运的家人吧。”
“是。”
三人走后,苟运才渐渐平息下躁动的模样。
又低头捡着剩菜剩饭吃了起来。
朱萧索对沈卓道:
“今晚帮你开脉。你抓紧在捕快系统中,顶替苟运的位置,帮朱家做事。”
沈马表面不做声,内心狂喜。
沈卓却道:
“朱家主,沈家的功绩,不值两颗开脉丹。而且我如果走了,苟捕令的安全,就没有人保了。”
“苟运是修士,你是凡人。如果他真有危险,你也得跟着死。”
“不。苟捕令体内的灵气早就耗尽,现在徒有修士的身体,没有修士的能力。想要杀他,只需多派几个好手就行了。”
朱萧索看着沈卓,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便离开了。
沈马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卓,微微颔首,跟上了朱萧索。
在雪地中,两人一前一后,各有所思。
沈马不知道朱萧索在想什么,但是他的心里无比踏实。
黑雪岭深处的的山洞中。
“你安排进朱家的眼线,有没有结果?”
“别提了,那人疯了。”
“疯了?你在跟我说笑话呢?”
“孙清德,这么多年我什么时候跟你讲过笑话?”
孙清德眉头紧皱,问道:
“详细说说,怎么疯的?”
那人没好气道:
“我估计是你给的那瓶‘破誓水’出了问题。那玩意能破除心誓,是不是还会影响脑子?那小子醒来后就疯了。”
“不可能!我那‘破誓水’,是从企仙城黑市的华家摊子上买的,怎么会有问题?会不会是装疯?”
“他没疯的话,能每个月都吃几次屎?你扪心自问,什么样的恩情,能让你靠一辈子吃屎来偿还?”
“你我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以我的经验,由凡人变为修士的,往往最重视这种无聊的感情。听说朱萧索突破成功出关了?他有没有去看那人?”
“看了。看完后他就嘱咐照顾好那人的家里人,就没再有别的什么说法了。”
“就这点?没再说别的?”
“是。”
孙清德捋了捋胡子:
“那这么看,你找的那人,可能真的疯了。”
“嗯?我说那人吃屎你都说他没疯,怎么朱萧索啥也没干,你就敢说那人疯了?”
“朱萧索的表现,太自然了,就是从容地给那个人安排了后事。如果他多做点什么,我倒是反而会觉得他是在掩饰。”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你我都见识过朱萧索的诡计多端,还是不得不防。对了,你还要自己动手杀朱萧索么?”
孙清德甩了下袖子:
“杀个屁啊!他都成仙门弟子了。我要是杀了他,那就相当于叛出仙门,华加瑛那老婆子肯定拿着我的精血追杀我。我现在之所以还能在求仙城附近蹦跶,也就是因为还没明确背叛仙门,仙门不掺和官府的追缉而已。”
“那要不,上别的城的黑市里,雇人杀了他?”
“跨城杀人,最起码要五千灵石。我有五千灵石干什么不好,杀个换骨境的修士,我有病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孙清德有些疑惑:
“不对啊,你和你上面的人之前不是要保朱萧索么?怎么今天你倒是老跟我说‘杀杀杀’的,咱俩到底谁和朱萧索有仇啊?”
“我管这么多干嘛,上边让我保我就保,上边让我杀我就杀。”
孙清德呵呵一笑:
“那上边让你吃屎,你吃么?”
“你什么意思?”
“你别跟我这装忠心了。如果上边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可活不到今天。况且,我不觉得上面会授意你杀掉铁定会嫁入睿亲王府的朱萧索。”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