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拥仙城守城将军张太如和城主张太中两名出圣境修士,联手携安国军杀入了谪八家。
在两人打死了负隅顽抗的七名卑今境谪八家修士后,张太如眼神凌厉地下了命令:
“鸡犬不留。”
“是!”
城主张太中站在张太如身旁,看着眼前刀光血影,悠悠问道:
“四哥,你那个好外孙,如此信任朱萧索,真的没有问题?”
张太如瞥了张太中一眼:
“你要是有疑问,可以早点说。跟着我,人杀了,火放了,现在觉得有问题了?怎么,你要去论仙州找谪八诡当面请罪?”
张太中哈哈一笑:
“四哥真会说笑。我既然一起出手,自然是觉得你们商量得深得我心。说实话,在修仙界,父子相残我都见过不少,还第一次见你这种和外孙同甘共苦的。”
“老夫不像你,妻妾成群,光孙子都几十个,外孙估计你连名都记不全。我这几百年,只有一个妻子,一个女儿,一个外孙而已。妻女都先我而去,外孙已经是我唯一的念想了。”
“四哥还真是情深啊。不像我,就遇不到值得我倾注一生感情的女子。”
张太如叹了口气,抬头看天:
“是。人活一世,能遇见一个对的人,并不容易。我很幸运。”
“话说回来,四哥,你说朱萧索一个卑今境一重的修士,哪来的底气得罪谪八家?”
“他肯定有我们不知道的底牌。最直接的道理,尊仙城的鲁家,肯定有入神境修士吧?”
“传闻鲁新班给鲁家留下了无数机关法术。鲁家明面上的出圣境修士就有十几个,大概率是有入神境修士的。”
“朱萧索在鲁家待了那么久,鲁家都一直以礼相待,既没有动手也没有软禁,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你是说……入神境的修士都奈何不了朱萧索?”
张太如点头:
“之前还有个听闻。沐家的七祖,一名入神境后期的修士,死在了朱萧索的手上。”
“是,这件事我也听说了,但一直当做戏言。”
“没准,那就是真的。”
张太如和张太中互相看了一眼,有不安,也有兴奋。
“如果是真的,那,我可要把脑袋绑在朱萧索的船上了。”
张太如笑了笑:
“如果是真的,朱萧索的船,你未必挤得上去。”
半个时辰,谪八家付之一炬。
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不太安宁的夜色。
旁边树木冒出的新芽,在火光的映衬下,黄中泛红,很是喜庆。
“四哥,接下来怎么说?去文家?”
“文家小猫三两只,若不是顾及当初文通天的地位,杀他们都不用安国军出马。”
“那怎么说?杀还是不杀?反正今晚我无事,不如捎带手做干净了吧?”
“朱萧索的原话,是我们看着办。”
“……他什么意思?我们看着办?我们怎么办?”
“自然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当年我把亡妻安葬在摘星楼那块地,结果文家人来了,相中的那个地方,把我亡妻的坟给掘了,在平地起了九十九层的摘星楼。这个仇,我记了四十二年。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还债了。”
张太中撇撇嘴:
“说了半天,不还是杀个干净?”
“不。得留一个。”
“留谁?”
“文易和。”
“文易和?也对,估计朱萧索会对他感兴趣的。哦,四哥,我还有个问题。”
“有屁就放。”
“那个,你女婿甄思沐,是不是又要改名了?”
礼仙州州府。
“我,甄思过,与沐家反贼不共戴天!!”
“之前都是迫于沐家的胁迫,我不敢发声。但我痛定思痛,觉得身为礼仙州州令,绝对不能贪生怕死。今日,我要站出来,控诉沐家的罪行!”
“沐家人,死有余辜!!”
甄思沐,不,甄思过在高台之上义正言辞的讲演,其他官员在台下热烈地点头鼓掌。
“州令大人所说不错!”
“州令大人英明神武!”
在一声声附和中,甄思过微微一笑。
和沐家的事,就算翻篇了。
接下来,该思考下群雄逐鹿之时,选择押宝哪位。
朱萧索?太弱了。
谪八家?离自己又太远。
好像谪七家的延仙州离自己很近,而且风评不错,不如投靠谪七家?
正在甄思过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时,远处长空传来苍老的一声叹息:
“老夫本想着,你为沐家出力多年,忠心耿耿,打算在你这州府歇息几日。没想到,就听到了你这番慷慨陈词。”
“谁?!是谁?!”
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空中,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影。
“如果你只是改个名,我路过也就罢了。人走茶凉,可以理解。但你说我沐家人死有余辜,我不可能装作没听见。”
甄思过浑身冰凉,立刻想到了沐家唯一逃脱的人——沐望。
“沐望老祖,我错了!刚刚我只是摄于下面这些官员的胁迫,不得不这么说啊!小人甄思沐,誓死捍卫沐家尊严!!”
而在下面坐着的官员们都傻眼了,然后立刻群情激奋:
“甄思沐,呸,甄思过,你自己非要改名,还强迫我们参加你的改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