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萧索看着眼前的姑娘，觉得继续叫杨大婶不太合适：
“那我该如何称呼前辈？”
“名字什么的，无甚重要。我用过太多化名，也不知道哪一个是自己。唯一确定的，就是我姓杨。所以，你还是叫我杨大婶吧。”
“前辈如此年轻，我叫你大婶，似乎不太合适。”
杨大婶笑道：
“年轻？我比你娘的岁数都要大几百岁，哪里年轻了。况且，我与你娘是就相识，按照关系，你叫我一声杨大婶，也没什么问题。”
朱萧索愣住了：
“你……认识我娘？”
“是。我不仅认识她，还和她一起突破的返本境。”
说到这里，杨大婶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怅惘。
“可惜，她因为窥探天数，被提前降下的雷劫轰杀陨落。”
朱萧索看着杨大婶：
“那我娘，有没有说过有关我的事情？”
“嗯。她生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你在襁褓里的时候，我还抱过你。萧娘说了，这个孩子，不需要任何人管，你的命数就是自生自灭大富大贵。她推算命数一向很准，所以，我只是在一旁看着你，从未帮过你什么。”
朱萧索点头：
“原来如此。那我娘还说过其他的什么？她有没有说过让前辈告诉我，有关她的事？”
“没有。她说，她会在某个地方，某个时间，告诉你她的事情。而且她还说，等你能见识到我真实修为的时候，应该已经知道她的事情了。”
杨大婶美目闪动，看着朱萧索并不意外的眼神，道：
“现在看来，你应该已经看见萧娘给你留下的东西了。她说的话，果然逐一应验。”
“杨大婶，你看来，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萧娘？她很聪明，在我见过的人里，她的聪明能排第三。”
然后又看向朱萧索：
“你是第二。”
朱萧索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谁是第一。
杨大婶如此评价萧轻语，应该是不知道萧轻语和自己穿越者的身份。
能够分享这个身份的，只有同为穿越者的两人。
“杨大婶，你突破了还源境，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么？”
杨大婶忽然露出了恨色：
“已经到了还源境，有些事，我确实要先办一下……”
这时，天边忽然响起了千里传音：
“又有道友新晋还源境，可喜可贺。我们四个可否在千山雪湖一聚？”
上次三名返本境修士，千里传音响彻四方，就是在千山雪湖会面，讨论些无人知的事情。
这次，或许是因为感知到了还源境位置重新占满，或许是族中后辈突破还源境失败，他们再次召开小会。
毫无疑问，这一次还源境小会，就是为了杨大婶单独召开的。
一人千里传音后，又有两人响应。
“可以。”
“我也没问题。”
朱萧索看着杨大婶，却发现她依旧站在原地，并未有前往千山雪湖的打算。
“杨大婶，你不去么？”
杨大婶笑了笑：“去？去那里做什么？”
“当然是听还源境的事情啊。”
“他们三个人已经见过了一次，我也不知道他们定下什么规矩。万一我去之后，被他们三人埋伏了，该怎么办？”
“我还是刚突破还源境，尚未参悟还源境法术，根基也没有稳固，体内灵力有些虚浮。这样的状态去千山雪湖，一旦他们有什么不利的想法，我是跑不掉的。”
朱萧索听后，觉得杨大婶考虑得很有道理。
这一番话，恐怕不是临时起意。按照杨大婶之前说的，她已经在返本境滞留的数百年，应当对自己突破还源境后的打算，设想过无数次了。
“既然杨大婶已经想好，那我就不再多说了。祝前辈顺利飞升。”
杨大婶道：“飞升之事，只要你到了还源境，再磨砺些许岁月，基本就能成功。所以，顺利飞升，不是什么难事。”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知道，可以通过占住还源境，把控飞升之位，那我自然也要好好寻觅一个飞升传人，照顾好我的那些狐朋狗友。”
说到“狐朋狗友”，杨大婶脸上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朱萧索见杨大婶一直瞧着自己，便问道：“杨大婶，你说的传人，该不会是我吧？”
“当然。不是你，又能是谁？”
飞升之事，朱萧索从未考虑过。他要准备的，是卑今试。
“杨大婶，还是算了。等我到返本境，不知何年何月。我看您还是在归云院长他们之中寻一个传人吧。”
杨大婶摇头：“归云风他们，脑子太实。便是知道自己错了，也要一根筋走下去。文通天有句话，叫做‘君子欺之以方’。他们那些人，都是君子。一个个入神境的事情还没着落，就成天想着天下人如何如何。这样的心性，早晚会被人利用，甚至会身死道消。”
“这样的君子，可以做朋友，可以入朝堂，唯独不能掌天下。把飞升之位传给他们，那才真是乱了套。”
朱萧索见杨大婶把话说得如此平实，甚至讲进了自己的心坎里，感到颇有共鸣。
但他还是为归云风等人辩解：“杨大婶，归云院长他们，从来没有想过掌天下。”
“我知道。所以他们也不需要飞升之位。”
好吧，杨大婶的逻辑，十分自洽，朱萧索推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