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嫌恶的掸了掸胸前衣襟,一时怒气上涌,刚要出言教训撞了自己的人,抬头间,那张可令百花失色的小脸撞入眼帘。
皎白的月光在她娇柔的身上晕了一层光圈,晚风习习,香甜醉人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脑中仿若有一根弦绷断。
“好大的胆子,还不快跪下!”
他身后的随从严厉呵斥,不料鸷亮阴狠的目光扫来,吓得随从立即闭嘴。
仙姿玉貌的人咬着柔嫩的唇,低着头,不曾去看他。
相貌堂堂的男子倾身凑了过来,陆娇别开脸,后退两步。
“府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如此标致的丫鬟?”
“少爷,这是我们家夫人身边的人。”
吕家少爷一向心狠手辣,镇上无人不知,圆脸小丫鬟惊的脸色煞白,极力护着陆娇。
“回去跟姨娘说一声,她,我要定了。”
闻言,陆娇猛地抬头,见那位少爷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几乎要将她看化了。
四目相接,她如水般的眸里掀起惊涛骇浪。
“公子误会了,我不是府里的丫鬟,而是一位女郎中,特地来为夫人诊病的。”
“女郎中?”
他忘不了今日在陆记饭庄见到的情形,她一身男装,在那充满烟火气的街市,无畏的教训那醉酒男子的情形。
面前的小女人美得让人发狂,他强压心中震颤,觉得十分蹊跷。
她为何会打扮成丫鬟的样子,到了他的家中,难不成白天的时候,她已经见过他了?
“主子,老爷还等着呢。”
身后的随从小声提醒,他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美人,行步匆匆的离开。
“多亏你机灵,咱们快走吧。”
“嗯。”
圆脸的小丫鬟松了一口气,急忙带着陆娇去寻她的姐姐。
陆桂花生来身子就弱,生下女儿后落了一身的毛病,如今又被打了二十大板,命都丢了半条。
她倒在潮湿黑暗的柴房里,汗水已经将发丝浸湿,身上的患处得不到医治,已经气若游丝。
柴房的木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她无力的睁开眼睛,当看见那张白皙韵致的小脸,以为自己在做梦。
“姐,醒醒。”
“妹妹,真的是你,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陆桂花皲裂的双手抓住陆娇的衣角,瘦削脸颊上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
“说来话长,我先带你离开这里。”
陆桂花浑身使不上力,陆娇力气不大,十分艰难的将人扶起,随着那位丫鬟出了吕家。
陆娇将姐姐送回住处,没来得及去接孩子,先找来金疮药替她疗伤。
“姐姐,你放心吧,孩子在我铺子里呢,你就安心养伤。”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对不住你,我只是想赚点银子,贴补一下家用,没想到那人是个骗子,直接将我卖到了吕家为奴。”
陆桂花趴在炕上哭个不停,陆娇叹息一声,当着姐姐的面,将那张契约烧了。
天色太晚,陆娇累的趴在那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苏家兄妹来到铺子的时候,发现铺门紧锁,里面隐约传出稚嫩的哭声。
苏云旗浑身一僵,一脚踹开了铺门,见那羸瘦的少年正抱着一个小女娃。
“你们东家呢?”
他漆黑的瞳仁紧缩成针,低头一看,发现小女娃是陆桂花的女儿。
程刚抱着孩子站起身,掩不住一脸担忧。
“我们东家昨天急匆匆的走了,只是将孩子托付给我,不知去了何处。”
闻言,他牵心动肺的出去寻人,想着既然孩子在陆记饭庄里,一定是程六前来捣乱了。
苏云旗提着一口真气,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酒肆而去。
他疾步刚要踏进酒肆的门,忽觉一股劲风拂面,强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攥住从楼上掉下来的酒壶。
苏云旗抬头,见一个相貌堂堂的男子微醺,凭栏往下看。
“对不住,这是我家少爷赏你的。”
吕家的那位随从不以为然,朝着那高大威猛的身躯抛了几块碎银子。
他害怕自己心尖上的姑娘有危险,大手捏碎了酒壶,匆匆前去找人。
酒肆里并没有程六的半点影子,他转身要去别处寻找,忽然见那娇美的姑娘正立于铁匠铺门前。
“陆姑娘!”
苏云旗疾步奔去,修韧结实的胸膛剧烈起伏,恨不得一把将人抱在怀里。
他五指收拢,掐住掌心,沉黑湛亮的眸里蕴着动人的温柔。
“苏大哥,我回到铺子里,听说你来找我。”
苏云旗见她跑的满头是汗,气喘吁吁,便急忙打开铺子的门,让她进去落脚歇息。
“陆姑娘,你昨天夜里去了哪?是不是程六又去找你麻烦了?”
他坐在她的对面,锋眉紧蹙,心尖揪着疼。
陆娇换下吕家的丫鬟服,找了一件姐姐的衣裳穿在身上,粗衣抹布,依旧难掩风情。
“她昨天夜里在我家。”
陆娇抿着唇,她刚要开口,却有一道声音突兀而来。
两人一齐循声而望,见铁匠铺门口站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生的相貌堂堂,正是吕家那位少爷。
他步步逼近,勾起一侧唇角,偏头看向坐在那里的人。
陆娇腾地站起身,“你别胡说八道!”
“打铁的,刚才对不住了,莫不是嫌银子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