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旗一夜未归,明珠不能与他结伴同行,只好搭了村里的牛车前来镇上。
小院沉静,炊烟袅袅,温柔貌美的人正立于灶前,白嫩的小手攥着筷子,专注的搅动着锅里的面条。
明珠进了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艳到。
陆娇一回头,迎上她呆愣的模样,抿着嫩红的唇一笑。
“快去洗手,面煮好了。”
“陆姑娘,你昨天夜里就吃这个?”
明珠余光一瞥,见灶台上放着一碟野菜团子,她有点心疼了。
“我晚上一贯吃得少,只是随便吃些。”
陆娇将面条盛到碗里,明珠害怕烫到她,急忙接了过去。
“我娘买了骨棒,特地给你熬了汤,我大哥怕你吃不好,连夜来了镇上,你没见到他吗?”
“没有。”
仿若冰雪堆砌的人娇糯糯的坐在那里,闻听此言,茫然的摇了摇头。
正当此时,前门传来一些响动。
陆娇撂下筷子,提着裙摆疾步而去,见那高大威猛的男人肩头扛着木桌,手里拿着几个椅子,看起来是新做的。
“苏大哥。”
陆娇抿着柔嫩的唇,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向他,见往日意气风发的男人有些潦草,像是一夜未眠的样子。
她急忙伸手去接,苏云旗心疼她受累,直接将桌椅放在了地上。
“苏大哥,你先喝点水,我煮了面。”
白皙貌美的人俏生生站在那里,清澈的眸子天真的望着他,一路跑回后院,盛了一大碗面端过来。
她幼嫩的小手捧着面碗,苏云旗急忙去接,不料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他的手一抖,险些将滚烫的面汤洒出来。
“你怎么样?”
两人异口同声,四目相接,陆娇垂下头去。
她的目光落在他的大手上,一眼看见了手指上的伤。
“苏大哥,你等我一下。”
陆娇回去将针取来,白皙的小手捧着他手,低垂着眼眸,小心翼翼的去挑木刺。
两人离得太近,她秀媚如云的乌发倾泻在他的铁臂上,如同裹了蜜似的香甜扑面而来,他望向那如同冰雪雕琢一般的人,咬肌绷紧,眼睛如同被烫到一般,骤然低下头。
“好了,你的手还疼吗?”
“不疼。”
陆娇挑出了他手指上的木刺,将针收了起来。
他五指收拢,轻轻的攥成拳头,那上面仿佛依旧残留着她的柔软馨香。
“快趁热吃吧,一会儿面要凉了。”
“不了,我先回去了。”
苏云旗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笼罩着她,沉黑的眸里映着她的单纯模样。
他转身踏出陆记饭庄,行至门前,微微侧首,一股不可名状的痛紧紧攫住心头。
陆娇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以为他是因为昨天那位姑娘而伤神。
时候不早了,她回到后院吃了些东西,换上了男装,准备开始做生意。
今日苏云旗自从走后一直没来过陆记饭庄,陆娇见天阴沉沉的,拿了一把伞,准备送明珠去铁匠铺。
两个姑娘途径烧饼铺的时候,看见一个妇人被一个男人粗鲁的推了出来。
她踉跄一下,猛地撞入一人怀抱,抬眸一看,是一个生的艳若桃李的少年。
“大姐,你没事吧?”
“没事,多谢你了。”
妇人话音刚落,那男人瞪着眼睛,朝她招手。
一个刚会走路的小女娃从铺子里走出来,小腮帮里像是含着什么,哭着抱住他的大腿。
“娘,娘娘。”
“赔钱的东西,只会喊娘,去找你娘吧,别碰我!”
烧饼铺的男人嫌恶的将小女娃推开,陆娇清澈的眸里怒火升腾,迅疾的抱住孩子。
“欺负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你算什么东西?”
“关你什么事?小白脸,快给我滚!”
他伸手指着面前身骨清俊的美少年,不料被她掰住手指。
“疼,快放手。”
“你也知道疼吗?刚才推她们母女的时候,可曾想过她们的感受。”
陆娇嫌恶的松手,怀里的小女娃仰着白嫩的小脸大哭,她转身将孩子递给那妇人。
“这个没用的女人接连生了三个女儿,个个都是赔钱货,我有脾气怎么了?我该休了她。”
“你家里有皇位要传吗?男人薄情,才用三从四德约束女人。”
“你!”
天上雷声轰隆,白皙貌美的少年沉着而立,一身正气浩然。
烧饼铺的男人被噎的无话可说,他的娘子忽然大喊一声,紧张的捧住孩子的脸蛋。
小女娃不知怎么了,白皙的小脸突然变得发紫。
“不好!孩子把铁块吞下去了!”
烧饼铺的男人心里咯噔一下,他急忙跑回屋里,发现自己放在桌上的一块废铁不见了。
那妇人大惊失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将孩子头朝下,无措的拍着她稚嫩的后背。
“不行,不能倒着抱。”
陆娇沉思片刻,立即提醒烧饼铺的夫妇俩。
她急忙奔至对面的药铺,买了一味名为朴硝的药材,匆匆赶回来时,见小女娃在娘亲的怀里哇哇大哭。
“铁已经下去了。”
陆娇松了一口气,她白天没有时间做针线,夜里才得空,害怕针扎到自己,一直随身带着一块磁石,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