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倚天拔地的立在院中,垂在两侧的拳头攥紧,漆黑深邃的瞳眸看向那令自己牵心动肺的人。
陆娇回头,雪白美艳的小脸撞入他的眸底。
四目相接,两人皆是一愣。
“大婶,趁着天未黑,我先回镇上了,正好与他们二位结伴而行,您不用担心。”
她抿着嫩红的唇笑的温软,苏母一把攥住那只白皙的小手。
“又与大婶见外,来都来了,明儿一早再走。”
“是呀,你就留下来吧,咱们好像不顺路。”
丁香见她们二人亲如母女似的,苏母又一向疼她,哪舍得她离开。
“后会有期,各位留步吧。”
那位公子扶着丁香坐上马车,她十分不舍的朝着大家挥手。
马车渐渐远去,苏母重新拉着陆娇坐在石桌旁,继续去准备饭食。
高大威猛的男人笼罩而来,她仰着白生生的小脸望着他,而后低下头去。
“我和杨柳清清白白,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他那一夜在山上救人,杨柳就那么大胆的躺在他的木板床上,任谁都会多想。
听说她伤心欲绝,曾经哭过,他的心如同被烧热的铁锤砸了一般。
“可是,你为何。”
为何,收了她的荷包?
陆娇话说了一半,见钱喜鹊拉着杨柳回了院中。
苏母将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来,自从陆娇炼了猪油,她做菜的时候都放一些。
绿油油的豆角混着沙面的土豆同炖,汤汁收的恰到好处,带着猪油特有的香气,鲜美醇香,全家都爱吃。
“娇娇,今年多亏你帮我打理了菜园子,家里的菜从来没长这么好,回头趁着日头好,我多晒一些干菜,给你留着。”
苏母没来得及买肉,摊了几个鸡蛋饼,生怕她吃不饱,夹了一筷子到她的碗里。
她温柔的笑了笑,白皙的肌肤有汗水流下,温柔貌美的人娇糯糯的挨着她坐,拿着帕子替她擦掉滚落的汗水。
陆娇从前没注意过,苏云旗天生肤白,与苏母一样,是那种晒不黑的。
苏宝禄和明珠肤色较暗,兄妹俩与苏云旗长得也不像。
见状,苏母心弦一颤,宠溺的望着身旁的姑娘,摸了摸她嫩涓的小耳朵。
“大婶,别给我留着了,你们多储存一些,留着过冬吃吧。”
“没事,你现在开着铺子,等过些日子天凉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就没有青菜了,你总是那么心灵手巧,一定能把干菜做的好吃。”
入了冬,柳林镇上的大酒楼里肉菜居多,其余的都是菌菇类的,没什么新鲜菜。
那个时候,手里拮据的百姓也很少能去下馆子了。
“大婶,您只要把平素吃不完的菜晾起来就好,从今往后,我保您能冬日里也能吃上新鲜菜。”
“好,大婶等着。”
苏母眼前一亮,十分赞赏的看着她。
一家子吃过了饭,天已经黑了。
苏云旗劈了些柴,留着烧水用。
杨柳一直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就是不敢过去。
她想与他解释一下,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
正当心中犹豫,见那稚嫩貌美的人乌丝长垂,盈盈袅袅的走了过去。
“苏大哥,我搬走的时候好像落下几本书,不知你看见过吗?”
“你等我一下。”
他何止是见过,早就当成宝贝放起来了。
夏夜蚊虫多,陆娇提着裙摆进了屋,见他从一个木箱子里拿出几本书。
“天黑了,别看的太晚,仔细伤了眼睛。”
“嗯。”
她抿唇一笑,伸着白皙的小手将那几本书接了过去。
丁香走了,他便不用继续睡那个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了。
苏母和明珠早早睡下,她为了不影响她们,举着烛台坐在灶房里看书。
他沐浴过了,浑如生铁的身躯带着清冽的气息,仰面躺在土炕上,耳边传来清脆的翻书声。
苏云旗忽然想起什么,打开炕头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样东西。
他推开房门,见那粉妆玉砌的姑娘坐在木板床上,黑亮如瀑的乌丝散在腰际,跃动的烛光将那张绝世姿容照的如梦似幻。
低矮的茅屋里氤氲着醉人的香气,他一时耳根发热,漆黑的眸子如同被烫到一般,忙低下头去。
“苏大哥。”
她转过头,细嫩的嗓音缭绕在茅屋内。
苏云旗木板床上的被褥全都拿走了,她坐的不过是拼凑起来的木板。
他瞧着心疼的,前去取来一个厚实的垫子。
陆娇站起身,坐在了那个垫子上。
“你怎么还没睡?”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眸子,天真的望着他。
“我睡不着。”
他勾唇一笑,微微俯身,璀璨的星眸凝着面前如同冰雪堆砌的人,一道耀目白光明澈无比,将两人的肌肤照的几乎透明。
陆娇一愣,见他的大手托着一颗夜明珠。
“你白天忙于铺子里的事情,又要替人义诊,晚上尽量多休息,若是实在想看书,就用这个。”
他柔声软语,拉着她的手将夜明珠递过去。
“不,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陆娇又将夜明珠塞到他的手里,光芒太耀眼,她咬唇看向别处。
“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若能用到刀刃上,方能显出它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