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言,陆娇脑子轰的一下,顿时一片空白,茫然而焦急的摇头。
“他还有什么亲人吗?”
“自从他爹娘去世,没见过有什么人去过他家里。”
干瘦的妇人有些着急,她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的,她有些不敢再想下去。
“大姐,你别急,我们这就去找人。”
陆娇叫上招娣,几个人几乎找了一天,依旧无果。
天渐渐黑了下来,天冷路滑,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
苏云旗将心尖上的人送回铺子里,温热的大手捂住她被冻得发红的小耳朵。
“娇娇,你先回去歇歇,我找人打听打听。”
“嗯。”
她抿着沁凉的唇,点了点头。
他翻身上马,疾驰而去,浑如生铁的身躯与黑夜融为一体。
“东家,咱们回去吧,我给你做点吃的。”
招娣挽着那嫩藕般的胳膊往后院走,陆娇忽听得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见是一顶轿子自此经过。
“畜生不如的东西,我让你停下了吗?”
其中一个身形羸瘦的轿夫忽然停住步伐,坐在里面的年轻男人冷着一张脸,目露寒芒,恶狠狠将外面的轿夫踹了个趔趄。
“怎么,想她了?别说是你了,她对我那么恶劣,我做梦都会见到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生的,看一眼,让人骨头都酥了。”
“你别胡说!我不准你说她!”
身形羸瘦的轿夫双目赤红,发了疯似的扑上去,不料被揪住衣襟。
“小子,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吕家的下人。”
他嫌恶的松开手,羸瘦的少年趔趄一下,脚上单薄的布鞋十分滑,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有一人扶住他的肩背,当看清那张欺霜赛雪,艳若桃李的面容,衣着单薄的轿夫瞪大双眼,眼里盈动着光彩。
“东家!”
吕成盯着那只白嫩的手,故意从两人中间撞开。
“真是个疯子。”
陆娇将那羸瘦的少年护在身后,雪白娇嫩的小脸冷如冰霜,背过身去。
“程刚,你怎么会与他在一起?”
“我。”
短短时日不见,本就羸瘦的少年愈发憔悴,程刚终于得见她,当看见那张亲切而貌美的面容,顿时眼睑发红,喉咙哽咽。
“我本来前几天就要回铺子里的,我带着妹妹去买粮食,她不小心撞碎了人家的玉佩,我赔不起,只能,只能这样。”
程刚言罢,陆娇回过身去,见吕成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别装了,你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护着他,但,说什么都没用了,你的店小二已经成了我的下人了。”
上回因为苏宝禄,他身上的伤养了许久,每每想起那貌若天仙的人,都会觉得不甘心。
黑夜中,吕成刚走近了她,忽见她拆掉头上的发冠,一根簪子掉落在地。
他俯身捡了起来,抬头间,见那白皙貌美的人盈盈袅袅而立,一头青丝如瀑,美得惊人。
吕成看直了眼睛,傻傻的攥着手里的簪子。
“吕二少爷,我的簪子上本来是嵌着一颗宝石的,经了你的手,竟然不见了。”
“什么?”
“你没听明白吗?”
陆娇冷着一张脸,语气十分冰冷。
“说吧,你想要多少银子?”
“一万两,现在就要,我没空与你耗着。”
她话音落,吕成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他倏地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张白生生的小脸。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能这样?”
他咬牙切齿,怒不可遏,程刚生怕面前恶劣的男人对东家不利,踉跄的挡在她身前。
吕成一直厌恶程刚,他不悦的将其推到一旁,高大的身躯笼罩过来。
陆娇无畏的迎上他的目光,如水般清澈的眸子寒芒乍现。
“只许你让人家做牛做马,不准我向你讨债吗?”
“你!”
吕成无话可说,气的头疼。
“快点,把银子赔给我,否则,我跟你没完。”
“你这个女人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原来是在给我挖坑呢。”
他不会随身带着一万两银子,就算是回到府里,也拿不出这么多来。
“少废话!”
陆娇冷喝一声,吕成颜面全无。
“还给你,我把他还给你。”
他咬着后槽牙说道,气的肝胆俱痛。
陆娇带着程刚要离开,不料被他拦住去路。
“我告诉你,我认定的女人,谁也别想惦记。”
他眸光凶恶,紧紧盯着面前羸瘦的少年,话音刚落,忽听得一阵马蹄声入耳。
黑夜中,高大威猛的男人坐在骏马上,漆黑湛亮的瞳眸风雨拢集,如同冷铁一般的身躯迸发出冰冷暴戾的气息。
“这是我的女人,有本事就冲着我来。”
“你们给我等着!”
他一见到苏云旗便有些胆怯,急匆匆的要走,忽然觉得脊背生寒。
吕成一回头,见坐在马背上的男人挽弓搭箭,一支羽箭如同它的主人一般,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凌空而来。
他惊惶的浑身哆嗦,脚下像是生了根一般,头顶玉冠破碎,一头黑发散落,遮住他的视线。
吕成吓得半死,扑通跪在地上。
“若再敢为非作歹,我拧了你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