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汉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果真在侄子的怀中翻出了自己的房契。
“你,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二叔,我就是一时糊涂,欠了人家的债,以后再也不赌了。”
矮胖的年轻男人跪在雪地里,磕头如捣蒜。
沈老汉不想正眼看他,转而看向身后粉面桃腮的少年。
“恩公,真是对不住了,让你受委屈了。”
“无妨,见到您身体康健,我就放心了。”
陆娇抿唇一笑,沈老汉愈发的不好意思。
“天色不早了,我先送您去客栈休息。”
“多谢苏老板。”
沈老汉拽着不争气的侄子先行坐上马车,苏云旗转身,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心尖上。
“娇娇,把门锁好,我速去速回,等我。”
“嗯,你放心吧。”
夜幕降临,仿若冰雪堆砌般的人柔心弱骨的立在那,乖巧的点头。
正当苏云旗放心不下,耳边传来马蹄声声。
两人寻声望去,见一人踏破夜幕,策马疾驰而来。
“娇娇!”
“大婶!”
黑夜中,苏母飒爽的勒住缰绳,利落的翻身下马,疾步奔至心尖的面前。
“娘,您来了,我就放心了。”
“去吧。”
苏母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车里坐着两个人,朝着大儿子点点头。
苏云旗依依不舍的离开,天寒地冻的,陆娇急忙拉着苏母回了后院。
招娣沏了一壶热茶,见苏母似乎有话要说,便去了隔壁。
“大婶,您喝茶。”
温柔貌美的人娇糯糯的挨着她坐在
炕上,白嫩的小手捧着热茶递过去。
苏母生怕烫到了她,急忙接了过去。
“娇娇,你的事大婶都听说了,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凡事有大婶在呢。”
苏母将心尖搂在怀里,自怀中取出一个布包,一沓银票赫然入目。
陆娇一时喉咙哽咽,水汪汪的大眸子里雾气蒙蒙。
她咬着柔嫩的唇,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过去。
“大婶。”
“什么都别说了,乖孩子,拿着,先渡过难关。”
苏母将布包重新裹好,想要交到她手里。
陆娇抿唇一笑,却没有收下。
“大婶,其实那是一场误会,房东沈大叔根本就没有临时收回房子,是他的侄子欠了债,想要这座院子,所以才撒了谎。”
“原来如此。”
苏母恍然大悟,替她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钱喜鹊和杨柳正坐着牛车往镇上赶。
“大叔,能不能快点,天都这么黑了。”
“路太滑了,不能再快了。”
寒风呼啸,钱喜鹊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棉被,如坐针毡。
“我婆婆那么着急去镇上,肯定是给陆娇送银子去了。”
“大娘带着好几个孩子过日子,手里能有多少银子?”
杨柳自己也好奇,听言,钱喜鹊一愣。
“肯定少不了。”
沈家小院内,炊烟袅袅。
两个姑娘想给苏母打下手,她却是不肯。
“你们好生歇歇吧,大婶一个人忙得过来。”
陆娇与招娣对视一眼,两个姑娘一左一右的围着她,未及开口,忽听得
院子里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陆娇雪白娇嫩的小脸微微发红,她疾步走出去,见那高大俊美的男人身披月光,倚天拔地而立。
“苏大哥。”
“小心!”
房檐滴落的水凝结成尖锐的冰柱,只听得一声脆响,如同利刃般落下。
见状,他漆黑的瞳仁紧缩成针,一个箭步朝她奔去,强而有力的臂膀将人护在怀里。
嫩芽般的人仰着白生生的小脸,见那铁钳般的大手攥着刀刃般的冰柱。
“惊到了吧?”
“不曾,你的手怎么样?”
温柔貌美的人低着头,白嫩的小手捧着他的手,反复看了看。
苏云旗心尖泛暖,刚要扔了手里的冰,不料被她拿到手里。
“真像冰灯。”
她纤细柔嫩的指尖捏着那块冰,皎白的月光洒下来,剔透的冰块发出莹莹白光。
“冰灯?”
“嗯,就是用冰块雕刻的,里面放上蜡烛或是油灯,很美。”
细嫩的嗓音灌入耳中,身旁的男人若有所思。
“苏大哥,快进屋吧。”
她柔心弱骨的立在那,伸着白皙的小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院外,钱喜鹊和杨柳一不小心踩上干枯的树枝,发出一声脆响。
“谁?”
苏云旗俊容严肃,浑如生铁的身躯紧绷着,侧首看向门口。
金石般的嗓音利刃般入耳,钱喜鹊心惊胆寒的拉着表妹出来。
“杨柳吵着说肚子疼,我连夜带着她到镇上,想找郎中帮忙看看,没想到医馆都打烊了。”
钱喜鹊笑着解释,陆
娇将目光落在杨柳身上。
杨柳紧张的捂住肚子,摇了摇头。
陆娇探上脉门,必定知道她们在说谎。
“我好了,肚子不疼了。”
两人随着陆娇踏进屋内,苏母一转头,一瞬间看穿了二儿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