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粉面的男人浑身一震,他踉跄一步,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精瘦的少年。
“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
“哦?胡说八道吗?怎么我多了一个哥哥,自己却不知道。”
彼时,一声清脆的嗓音传来,众人闻声望去,见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站在绸缎庄门口。
她朝着苏云旗与陆娇点了点头,随后摘掉头上兜帽,眸光落在那狼狈的少年身上。
陆娇抿着柔嫩的唇,一时间,竟然在两人的眼神过看出一丝丝甜。
“吕姑娘,您来了。”
绸缎庄的掌柜急忙相迎,那位姑娘温柔一笑,尚未开口,见一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冲进铺子,一把揪住那自称吕家三公子的男人。
“你,你竟敢骗我!”
“杨柳,有话慢慢说,我的确不是吕家的公子,但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呸!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杨柳眼里含着泪,狠狠甩了一巴掌。
她咬唇看向一旁高大俊美的男人,忽然觉得无地自容,捂着脸跑了。
钱喜鹊等了一早上,终于见到表妹回来,笑盈盈的走过去。
“你是不是去见那位吕公子了?他酒醒了吗?”
“什么吕公子,他就是一个骗子,吕家压根就没有三公子。”
杨柳气的浑身颤软,她悲痛欲绝的趴在土炕上,滚烫的泪水浸湿枕头。
“什么?”
钱喜鹊震惊不已,她急忙打开抽屉,将杨柳收到的那些首饰拿出来,反反复复的看,也没看出什么不对。
“娘
,你上回就看出这些珠宝首饰是假的,这。”
钱喜鹊捧着那些珠宝跑到隔壁,见苏母正盘膝坐在炕上,好像在给陆娇纳鞋底。
闻声,苏母抬起头,摘下发簪上的一颗珍珠,大拇指与食指一碾,细碎的粉末落了下来。
钱喜鹊凑过去一看,里面竟然是木头。
“真是太可恶了!”
她想着自己之前好酒好菜的招待,没想到竟然被骗了,便气不打一处来。
与此同时,吕家的姑娘挑好了布匹,临走前依依不舍的看了那精瘦的少年一眼。
四目相接,少年慌乱的低下头,眼中满是惆怅。
吕家姑娘强忍泪水,重新带上兜帽,同丫鬟踏出绸缎庄,却见陆娇的马车依旧停在那里,高大威猛的男人手里攥着鞭子,闻声侧首。
“上来吧,我们捎你一程。”
“多谢了。”
吕家姑娘由丫鬟扶着坐上了马车,她抬头间,撞上那张雪白绝美的面容,满眼惊艳。
粉面桃腮的人抿着嫩红的唇一笑,将自己怀里热腾腾的水囊递了过去。
苏云旗心疼她,害怕她喝了冷的脾胃不好,只要出门,必定备着热水。
“姑娘,该说谢的人是我,上次若不是你给苏大哥报信,后果不堪设想。”
“我那两个哥哥被我爹宠坏了,我不希望看见他们做坏事。”
她眼帘低垂,捧着热腾腾的水囊,心里依旧是冷的。
“你与刚才那位小兄弟,有情。”
陆娇睁着烟笼寒水的眸子望过去,吕家的
姑娘被猜到心思,陡然一愣。
“是,我们两个本来是有婚约的。”
“你爹不同意?”
“不错,其实,我爹从前叫吕进宝,住在山下的村子里,与他爹关系十分要好,就订了这门亲事。”
吕家姑娘歪头看向马车一侧,思绪渐远。
“后来,我爹生意越做越大,就搬到了镇上,与那家断了关系,如今他爹娘已经不在了,他按着临终嘱托,想来我家提亲,没想到被我爹赶了出去。”
吕家的姑娘垂着头,渐渐红了眼圈。
“其实,我爹他不算是无情之人,听说我爹年轻时,爱慕过一个姑娘,只是,后来那位姑娘嫁给一户姓陆的人家,她的相公嗜赌如命,听说她早就不在世上了,可是,他依旧忘不了。”
“既然,他有如此过往,想必能明白你此刻的心。”
“嗯。”
吕家的姑娘点点头,坐在一旁的陆娇觉得有些奇怪,吕老爷爱慕的人,怎么有点像她已经过世的娘亲。
吕姑娘挑帘而望,见马车将要行至陆记饭庄,她急忙让苏云旗停下。
“二位,别再送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吕姑娘,路上小心。”
她知道自己的父兄一直恨着陆娇两人,怎可让她们去吕家,便急忙下了马车。
苏云旗前去将马车拴好,一转头,见那稚嫩貌美的姑娘娇糯糯的站在寒风中,如水般清澈的大眸子看向远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娇娇,怎么了?”
他疾步而来
,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山岳般笼罩着她,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温柔貌美的人仰着嫩生生的小脸,清澈的眸中泛起波澜。
“苏大哥,刚才那位吕姑娘说,他爹年轻时曾爱慕过一个人,后来嫁给一户姓陆的人家,那个男人嗜赌如命,我怎么觉得是我们家。”
闻言,苏云旗浑身一震。
“大婶,是不是姓刘?”
“是。”
陆娇点点头,此言似乎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他不敢再问。
“据我所知,陆家村有一半的人都姓陆,不一定是你家。”
“苏大哥,我先回去了,铺子里可能要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