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如幼鹿般的人侧首望去,见曹木匠的娘亲怒气冲冲的赶来,她咬着嫩红的唇,下意识将春桃护在身后。
“大娘,原来是您,快请进。”
陆娇生的粉雕玉琢,白生生的一向讨喜,曹母昨天见了她还心软,此时却判若两人。
“年轻人,说什么都没用,我儿子的腿废了,你们说该怎么办?”
“大娘,您别动怒,这件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只是,曹大哥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陆娇长睫低敛,若有所思,抬头看向曹母。
曹母略有迟疑,面色愈发严肃。
“他伤的可一点都不轻,只是怕吓着这位春桃姑娘,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今儿已经完全不能动了。”
春桃刚要开口,被陆娇抬手拦住。
曹母见面前的貌美少年依旧沉着冷静,心里有点发虚。
“大娘,曹大哥是春桃的恩人,我们想去看看他。”
“行。”
她爽快的应着,正逢招娣从后院过来,陆娇与她擦肩。
“招娣,照看好铺子,我们去去就回。”
陆娇言罢,匆匆朝后院走去,步履太快,险些撞到一人身上。
她猛地抬头,撞上一张刚毅俊美的面容,嫩生生的小脸绽出一朵笑花。
“苏大哥。”
“怎么这样急?是遇上什么事了?”
苏云旗抄近路来的,没见到曹母和春桃。
他语气里透着宠溺,锋眉微蹙,攥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
“曹家大娘来了,说曹大哥的腿不能动了,我们想去看看。
”
“在这等我,我去牵马。”
苏云旗连夜将铁匠铺的活计做完了,天刚亮就牵肠挂肚的想来看她一眼。
两人坐在马车上,朝铺子门口驶去,见曹母正喋喋不休的与春桃说话。
“我儿子年纪轻轻的,他还有没有娶媳妇呢,腿就废了,这可怎么办啊。”
曹母拉着春桃的手,一边说一边抹泪。
因着她们俩人还没坐上马车,陆娇挨着苏云旗坐在外面,她白嫩的小手攥住他的衣袖。
苏云旗一手攥着鞭子,另一手攥住那沁凉的小手。
“别担心,有我在。”
“嗯。”
陆娇点点头,她下了马车,将曹母扶到马车上。
几个人赶到曹家,曹木匠正躺在土炕上,旁边的桌上还有冒着热气的汤药未来得及喝。
“曹大哥。”
春桃紧张又担心的揪着自己的衣袖,细弱的嗓音灌入耳中,曹木匠还以为自己在梦中。
他缓缓睁开眼睛,见那娇柔的姑娘正含泪看着自己,顿觉心里如同刀割一般难受,急忙坐起身来。
“春桃姑娘,你来了。”
“我来看看你,你的腿还是很疼吧,都怪我不好,是我太笨了。”
春桃十分内疚,低着头落下泪来。
“别,别哭,我没事。”
曹木匠话音落,被自己的娘亲瞪了一眼。
“都不能走路了,还说没事。”
听言,陆娇上前一步,走到曹木匠跟前。
“大娘,你别急,我粗懂一些医术,想帮曹大哥看看。”
“你?”
曹母不敢相信,但她
仔细一想,很快恢复了平静。
春桃听了这话豁然开朗,笑着看向曹家母子俩。
“大娘,曹大哥,你们有所不知,我听人家说,我们东家很会接骨,有一个姑娘被兽夹伤到了骨头,现在一样能健步如飞。”
“既然是这样,那就看看吧,死马当活马医。”
曹母语气轻蔑,明显是不信的。
曹木匠挽起裤腿,陆娇仔细的看了看,心里已经有数。
“东家,曹大哥的腿怎么样,能治得好吗?”
春桃十分紧张,小脸煞白,拉住那嫩藕般的胳膊。
曹母屏住呼吸,见面前的少年面色如常,胸有成竹。
“的确伤的不轻,但是,我这里有一个药方,可以药到病除,今日即可下地行走。”
“那太好了,东家,你快开药方吧。”
闻言,春桃高兴的不得了,曹家没有一张像样的桌子,陆娇便将纸放在炕上,俯身写下药方。
“春桃,陪大娘去买药吧。”
“好。”
这些只是寻常的药材,村里的郎中家都会有。
曹母板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接过药方,带着春桃出去了。
陆娇回过身,如水般清澈的眸子看了苏云旗一眼。
他漆黑的瞳仁熠熠生辉,一瞬间明白心尖的意思。
“天寒路滑,我去照应着大娘,免得摔跤。”
苏云旗推门出去,一时间,茅屋里只剩下陆娇与曹木匠。
“曹大哥,请问茅房在哪?”
“出了门往左拐。”
粉面桃腮的人抿唇一笑,曹木匠靠着墙,
急忙说道。
她匆匆出去,曹木匠松了一口气,他靠着土墙,心里泛着股子说不上来的滋味。
昨天夜里他没睡好,此时靠在那里生出一些睡意,忽然闻到一股烟味。
曹木匠陡然睁开眼睛,看见窗子那里冒着火光,他困意全消。
“不好了,走水了!”
他十分利落的翻身下地,一边跑一边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