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若桃李的少年不卑不亢而立,白皙通透的手攥着菜刀,仿若没看见与自己结过梁子的家丁,依旧专心低头切菜。
“你怎么会在这里?”
年轻家丁面色一沉,心中带着闷气,走到陆娇身旁。
他嗓门很高,临仙楼的厨子们面面相觑。
他们因为卓夫人喜欢陆娇的手艺,觉得心里很酸,如今见卓少爷的随从与她似乎有恩怨过节,全都一副看戏的神色。
闻言,陆娇抬起头,如水般清澈的眸子望过去。
“你已经看见了,我是厨子,自然是来掌勺炒菜的。”
“这里不是你的破饭庄,最好给我本分一点。”
卓家少爷的家丁一脸傲慢,故意在众人面前给她甩脸子。
陆娇幼嫩剔透的小手攥着锃亮的菜刀,一刀抡在砧板上,白生生的小脸严肃冰冷。
“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卓家少爷的家丁被惊了一跳,他似被震慑住一般,心虚而惊惶的后退至灶房门口。
“你是不是傻,若是东家不开口,人家能来嘛,是咱们家夫人将陆老板请来的。”
彼时,一个丫鬟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好心提醒那家丁。
“我,我不知道。”
卓家少爷的家丁瞄了一眼嫩的似能掐出水的貌美少年,瞧着他被夫人姑娘们偏爱着,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白了一眼,转身出去。
陆娇等人继续忙碌,今日寿宴,她特地研究了几样新菜式。
转眼临近晌午,所有的菜肴都已经端到桌上。
“
陆老板,这是今日的工钱,夫人特地安排了位置,请您吃了酒再走。”
“多谢。”
陆娇双手接过丫鬟递来的银子,随着她朝前院走去。
“程刚呢?”
行至席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少了一个人。
“他去茅房了,想必这就过来了。”
春桃应了一声,陆娇点点头。
寿宴主桌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惹人注目,龙凤双舞,麒麟牡丹,雕花栩栩如生,色香味俱全,诱人垂涎。
“卓老爷,这些菜是临仙楼的厨子做的吧?”
“不,是出自陆记饭庄之手。”
卓老爷也以为是,他刚要开口,卓夫人率先说道。
“听说那位陆老板年纪不大,生的貌若潘安,是柳林镇出了名的美男,真是好手艺。”
闻言,卓家夫妻俩觉得十分有面子,客人们推杯换盏,吃的正高兴,却见几个高矮胖瘦不一的男人慌慌张张的从后院跑过来。
“怎么回事?”
卓老爷立即起身,见他们一行人全都挂彩,心里咯噔一下。
“卓老爷,我们是临仙楼的伙计,刚刚看见一个少年鬼鬼祟祟,原来是趁着后院无人,想要偷东西。”
一个矮胖的男人捂着自己的眼睛,浑身淤伤,话音落下,有人将那所谓的贼人推推搡搡的抓过来。
众人好奇的望过去,见是一个生的羸瘦的少年,他攥着拳头,正愤恨的瞪着临仙楼的几个人。
“我没偷东西,是他们信口开河!”
今日宾客无数,陆娇等人
的桌子在最后面,一声悲愤的嗓音灌入耳中,正低头吃菜的几人瞬间愣住。
陆娇立即离席,疾步行至程刚身旁。
“卓老爷,夫人,这位是我们陆记饭庄的伙计,他为人磊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东家。”
程刚转头,当望见那张明艳绝美的脸,霎时眼圈发红,原本凌厉的眼神变得温柔。
卓老爷绕开桌子,大步走了过来。
“你放心,你们几个说陆记饭庄的伙计偷了东西,他偷了什么?”
“是卓夫人的玉镯。”
一身淤伤的矮胖男人从怀里取出一个羊脂玉镯子,卓夫人急忙起身,接过去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嫁妆。
“的确是我的镯子。”
“卓夫人,我们发现这小子的时候,他本来想跑,我们拼了命要将东西抢回来,被他打成了这个样子。”
宾客们纷纷看热闹,临仙楼的几个伙计一个个鼻青脸肿,身上的肌肤局部发黑,像是伤的很严重。
彼时,一直没说话的貌美少年忽然抿唇笑了。
她一笑,仿若万丈骄阳,让人不敢直视。
“你笑什么?”
临仙楼的厨子十分不屑的瞪她一眼,陆娇踱步行至那几个受伤的伙计身旁,打量了一下。
“我笑你们睁眼说瞎话,竟然脸都不红。”
“你!”
临仙楼的厨子愤怒至极,他伸手指着面前镇定自若的少年,不料被她抬手挡住。
“别激动,你的伙计根本就没受伤。”
“众目睽睽,大家都看见了,
伤还能有假吗?”
临仙楼的厨子高声说道,话音刚落,他们几人忽然被当头泼了一盆水。
“咳,咳咳。”
“这些伤全都是伪造的,诸位一看便知。”
白皙貌美的少年无畏而立,字字句句,掷地有声。
卓老爷好奇的走近了些,扯下其中一个伙计搭在脖子上的棉巾,随手一抹,他的伤竟然没了。
“陆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伤势看着与真的无异。”
“卓老爷,您家里可有一种开着雪白小花儿,发黑的植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