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黑夜来的更早一些。
饶是陆娇已经替她诊了脉,但钱喜鹊依旧躺在炕上装晕。
“陆姑娘,我表姐为何还没醒,她是不是病的太重?”
杨柳站在茅屋的角落里默默拭泪,故意煽风点火,将事情夸大。
温柔貌美的人有些倦了,她幼嫩的小手捏着一根竹签,挑了一下灯芯。
原本快要熄灭的烛火瞬间亮了起来,将那张似比花苞还嫩的小脸照的迷人心魂,惊艳动人。
陆娇站起身,湿漉漉的乌丝早已干了,如瀑般披在腰际,杨柳望了一眼,自惭形秽,却也酸的要命。
“我来替她施针吧。”
言罢,她要往外面走,打算将放在马车里的银针取来。
“娇娇,天黑了,我去取。”
苏云旗拦住她,他刚要出门,忽听得自己兄弟喊了一声。
“大哥,我媳妇醒了!”
一直昏睡不醒的钱喜鹊指尖动了一下,宝禄俯身凑近,见她缓缓睁开了双眼。
“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钱喜鹊攥住宝禄的胳膊,有气无力的说道。
苏母从灶房里进来,白了她一眼。
“别装了,今日大家都在,打开亮话,分家吧。”
“什么,娘!”
闻声,宝禄心里的天瞬间塌了。
他张了张嘴,躺在那里装晕的钱喜鹊一骨碌爬起来,急忙下地。
“娘,我不是东西,都怪我耳根子软,听了我二姑母的话,我们还想好好孝顺你呢,别分家了。”
“喜鹊,不论男女,做人就
该坦坦荡荡,你们是嫌我碍眼了吧?”
苏母面不改色,却一眼看穿了她们姐妹的心思。
钱喜鹊哑口无言,看了一眼表妹,杨柳羞愧的低下头去。
“这是你大伯子的心上人,未来的大嫂,强扭的瓜不甜,如果你们还敢违背良心,那就休怪我无情。”
“娘,我们知错了,知错了。”
钱喜鹊拉着表妹一个劲的弯腰行礼,不敢怠慢。
“以后过自己的日子去吧,隔壁的屋子和那块田地都给你们。”
苏母将陆娇揽在自己怀里,朝着她们摆了摆手。
宝禄如同遭受晴天霹雳,他含泪摇头。
“娘,我不分家,不分家!”
他发了疯似的跑了出去,钱喜鹊看一眼表妹,自己也没想到闹的这么大,同样不敢应下这件事。
“我去看看他。”
钱喜鹊借着由头追了出去,杨柳也随着去了。
“娇娇,累了吧,大婶做了你爱吃的,一会儿早点歇着。”
“好。”
苏母宠不够似的,伸手摸了摸心尖子的脑袋。
陆娇乖巧的点头,朝着外面望了一眼,见她们姐妹已经将人找回来了。
“大婶,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苏母坐在灶前,忽然被一条嫩藕般的胳膊搂住脖颈。
她心里又软又甜,偏头贴了贴幼嫩的小脸。
“不生气,大婶一见到你就特别高兴,从见你的第一眼,我就觉得不同了。”
“哪里不同?”
温柔貌美的人挨着她坐下,苏母始终攥着她的手,舍不得松开。
“
觉得你要是能做我儿媳就好了。”
此时,苏云旗正好踏进灶房,陆娇闻声转头,四目相接,柔情切切。
“土豆烤熟了,趁热吃吧。”
苏母将一旁灶膛里的土豆扒拉出来,用油纸裹着,递给了大儿子。
“苏大哥,你不觉得烫吗?”
“不烫。”
他修长的大手拿起烤土豆,轻轻剥了上面的皮,粉面桃腮的姑娘凑了过去,害怕他被烫到,轻轻吹了吹。
苏云旗浑身肌肉紧绷,被吹到的手背哆嗦一下,喉结滚动,大脑一片空白。
他急忙收敛心神,将剥好的土豆放在碗里,害怕烫到自己的心尖。
“来,慢慢吃。”
陆娇接了过去,刚烤好的土豆又沙又糯,她没急着自己吃,分给苏家母子每人一块。
“大婶,苏大哥,你们也吃。”
“娇娇乖。”
苏母急忙接了过去,觉得比吃了蜜糖还甜。
“今日的事你别管,大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她们太过分了。”
苏母将她搂在怀里,陆娇今夜没走,陪了她老人家一晚上。
翌日一早,陆娇惦记着铺子里,天刚亮就启程了。
“东家,你可回来了。”
招娣一向起的早,已经将铺门开了。
“昨天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很多菜我们不会做,走了一些客人。”
陆娇将从村里带回来的吃食分给招娣她们,苏云旗铁铺还有些活计,便先回去了。
天亮了,街上人多,她现在身上的衣裳还是苏云旗的,像是偷穿了大人
衣裳的孩童一般。
陆娇急忙去后院换了,她刚走,铺子里来了一对主仆模样的人。
“两位客官,你们想吃些什么?”
招娣热络相迎,将铺子里的菜单递了过去。
她偷偷看了一眼,那生的精瘦的男人模样还不错,只是面容太冷,一身煞气,让人害怕。
随从模样的人恭恭敬敬的倒上茶水,点了几个自家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