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弥漫,稚嫩如幼鹿般的人面色从容,年轻妇人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视她那双清澈的眸子。
“我告诉你,你别想耍赖!”
蓦地,她忽然变脸,大声嚷嚷道。
“你相公肚子疼,若真是我的酒所致,我不会耍赖的,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爽快,算你是条汉子。”
年轻妇人一拍桌子,伸手指向面前的貌美少年。
陆娇目光落在那半坛子酒上,心里若有所思。
“我能看看剩下的酒吗?”
“给你。”
她话音落下,前来找事的年轻妇人将酒坛子递过来。
陆娇打开酒坛,她俯身闻了闻,发现坛子里的酒水并没有什么问题。
“大姐,这酒没有问题。”
她淡定的站在那里,语气如常。
闻言,年轻妇人瞬间恼了,她的脸有些发红,凶恶的踏前一步。
“掌柜的,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话,我相公什么都没吃,只是喝了你铺子的酒就这样了,今日他人也来了,既然如此,我让他来会会你。”
她转身出去,将坐在马车上的相公叫出来,搀扶着他踏进饭庄。
“哎哟,我的肚子,就是这个小子卖的酒?”
“对,就是他。”
夫妻俩一唱一和,有一些要来铺子吃饭的客人被挡在外面。
“你们这酒是从何处买的?”
“就是从你这买的。”
年轻妇人松开自己的相公,那男人捂着肚子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眸子,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们饭庄的酒坛不能带走,
客人们都是在这里喝的,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是不能说实话吗?”
“在翠柳镇买的,可是人家掌柜的说了,果子酒是你酿的。”
年轻妇人不依不饶,饭庄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你自己想想,如若我的酒有问题,你买酒的那家客栈会留吗?你不该到我这里来闹,除非,你是故意的。”
“大家伙都来听听啊,这家饭庄到底是怎么做生意的?”
年轻妇人嗓门很高,明珠负气上前,被一条纤细的胳膊拦住。
“怎么,恼羞成怒了?”
“大姐,你别激动,我看你相公病得不轻,我粗懂一些医术,不如先帮他瞧瞧。”
“你,你一个厨子还会诊病?”
闻言,一直大吵大嚷的年轻妇人惊讶不已,她心虚的看向身旁的男人,两人眸光闪烁。
陆娇一把抓住那男人的手腕,片刻了然。
“你根本没病。”
“你一个厨子,你懂什么,少在这里糊弄人。”
陆娇收回自己的手,坐在那里一直吵着肚子疼的男人听了这话,激动的站起身,中气十足的喊道。
“这不是没病嘛,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
“太不像话了。”
围在门口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年轻的夫妇俩对视一眼,目光再次落在那貌美少年身上。
“算你走运。”
两人低着头跑了,一直堵在门口的客人们这才进来。
“不好意思,让各位看笑话了。”
“陆老板,还不是你的生意太好,惹了人家嫉妒。”
陆娇等人急忙招呼着客人,大家心里都明白。
但是,她方才听见翠柳镇三个字,倒是想起了之前威胁过她的年轻男子。
早上的客人走了一波,陆娇刚要趴在桌上歇息一会儿,见春桃手里攥着一张字条,正低头看着。
“东家,镇北的胭脂铺订了几道菜。”
“我来做。”
她看了一眼字条上面的菜名,起身洗了手,立即去灶房里烹炒菜肴。
陆娇手脚麻利的将客人点的菜做好,仔细的装进食盒里,未免耽搁晌午的生意,她匆匆踏出铺门。
她行至胭脂铺里,老板娘一抬眼,抿唇笑了下。
“当是谁来了,原来是陆老板。”
“老板娘,你点的菜送来了。”
貌若潘安的少年盈盈袅袅立在门口,胭脂铺的老板娘不由得愣了一下,她急忙走过来。
“陆老板,我没有点菜。”
“那会是谁呢?”
她心中疑惑不解,那张字条自己也是看过的,上面的地址没有错。
陆娇提着食盒踏出胭脂铺的门,发现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她刚要绕过去,忽见马车上的人挑开布帘。
“陆老板,我们又见面了。”
陆娇闻声抬起头,发现马车上坐着的是之前调戏自己的男人,翠柳镇客栈掌柜的弟弟。
“你还有胆子来?”
她面不改色,烟笼寒水的眸子里泛着寒芒。
“那个打铁匠低估我了,他不是会武功吗?我找了一个朋友,特地来和他切磋切磋。”
他下了马车,手臂用纱布缠
着,看起来伤的不轻。
“是你故意点的菜,将我引到这里来?”
“不错。”
他勾唇一笑,言罢,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从马车上下来,带着一身煞气。
“我们与你毫无瓜葛,何必如此?”
“我上一次吃了亏,这一次必定要加倍讨回来,我看上的女人,谁也别想惦记,他不配!”
他话音落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