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旗面色骤冷,铁打一般的高大身躯泛着凛冽寒气,强劲有力的大手捏碎了攥在掌心的半块砖头。
他如同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陆记饭庄奔去,被钱喜鹊姐妹俩雇来的中年男人抬着衣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腿已经软了。
再次前来买豆油的主仆俩一路颠簸,又累又热的,此时正坐在桌前吃着陆娇做的菜肴,那位生的玉树临风的公子正捏着茶杯,他闻声回头,迎上一双锐利鸷亮的眼眸。
四目相接,那位公子面色顿时严肃起来。
苏云旗原以为是什么恶霸无赖,没想到竟然又是他来了。
彼时,陆娇挑开布帘从灶房里走出来,嫩白的小手端着白瓷盘,当看见面前的人时,整个人仿佛被照亮了。
“苏大哥!”
她似比花苞还嫩的小脸绽出迷人的笑,甜的要命。
陆娇将刚炒好的菜肴放在那主仆二人的桌上,那年轻公子抬眸,从未见过她对自己笑的这般明媚,心里有点酸溜溜的。
“天气热,别累到了,坐下来歇歇,灶房里的累活交给我就行了。”
苏云旗搬来一把椅子,他洗了手,前去灶房帮忙洗碗。
“刚才那位兄台与陆老板关系匪浅?”
“不错。”
年轻公子面色严肃,见他们二人目光交汇,情意绵绵,一副十分赌气的样子。
闻言,陆娇觉得他有点奇怪,不假思索的答道。
此时,坐在那里的公子食欲全无。
“我突然临时有事,那些豆油改日送
到我家里吧。”
他害怕陆娇出口拒绝,直接将两个沉甸甸的银锭子放在桌上,带着随从匆匆离开。
临走前,他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而后心情复杂的走了。
随从急忙要追出去,而后将地址留了下来。
钱喜鹊正与表妹等着看热闹,不曾想苏云旗一去了饭庄就要帮忙干活。
“姐,你说那个公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他为何生气了?”
“依我看,那个姓陆的丫头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刚才那个公子看起来一表人才,她肯定将自己的事情告诉给人家了,要不然怎么会弄出争风吃醋的样子。”
“你说的对。”
杨柳恍然大悟,她余光里瞧见春桃正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公子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番计较。
“原本都不是什么受宠的,凭什么她可以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而我不能。”
“要么怎么让你争点气,留在我们家里,我大伯子有把子力气,还有打铁的本事,我婆婆还年轻,还存着不少银子,去哪里找这么好的婆家。”
钱喜鹊苦口婆心,生怕被陆娇抢了先。
闻言,一些不好的记忆回到脑海里,去年夏天的瓜棚是杨柳永远的噩梦。
“我已经是残花败柳了,如何配得上苏大哥,为今之计,只能先从陆娇身边的人下手,我要让她一败涂地,什么都不剩。”
钱喜鹊听了表妹的话很是高兴,两人商量了一下,将目光投向正在端盘子的春桃身
上。
姐妹俩默契的点了点头,正发愁怎么将春桃给交出来,见她手里攥住些碎银子,急匆匆的从铺子里跑出来。
“春桃姑娘,什么事这么急呀?”
钱喜鹊鲜少在她们面前笑,春桃不得不停下脚步,显得有些不太情愿。
“饭庄里的东西不够用了,我们东家和其他人正在忙,我便想着出去买点。”
“我看她那个饭庄每天都有很多人吃不上,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过来歇歇吧。”
“不行,我先走了。”
春桃绕开她们俩,不料被接下来的话绊住腿脚。
“春桃姑娘,我今日瞧见你们铺子里有一个相貌堂堂的公子,他是谁呀?”
姐妹俩在门外偷看许久,早已看穿春桃的心思,知道她好像看上那个男人了。
闻见有人问那位公子,她的脸瞬间红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天天摆摊要路过饭庄,无意间瞧见的。”
钱喜鹊眼珠子一转,笑着说道。
“那位公子远道而来,是来我们饭庄里买豆油的。”
提及到那个公子,春桃心跳加速,她也想像东家那样,有一个知冷知热,会疼人的相公。
听言,钱喜鹊姐妹俩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不由得笑了笑。
“我看那个公子不是去买豆油的吧,该不会是看上你了?”
“不是的,别拿我打趣。”
春桃急的要走,不料被杨柳攥住手腕。
“瞧你,居然还害羞了,不过我们可没撒谎,像他那样的人,买这样
的东西何必要亲自前来,往常不是你们东家自己去送货吗?”
“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我们东家扮了男装,很是小心的,不会被人发现的。”
“我们说的可不是她,那个公子一定是为你而来的,你也不想想,饭庄里除了陆娇,还有谁比你更美的?”
“我。”
春桃的心要跳到了嗓子眼,她既害羞,又紧张。
“不过,你们东家可不是什么善茬,已经有我大伯子宠着了,还想和别人套近乎。”
“没有的事,我先走了。”
春桃攥紧手里的银子,她低着头匆匆离开,在集市上买了东西,立即回去了。
“春桃,你怎么才回来?”
春桃的堂嫂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