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大雨滂沱,杨柳十分不安的望着表姐,心里没有办法踏实下来。
钱喜鹊快走几步,追上了她的步伐,生怕被婆婆发现,赶紧拉着表妹朝着程家而去。
正逢程玉兰冒雨推开茅屋的门,她家里连一把能用的伞都没有,只是披了一件打着补丁的衣裳。
“程姑娘,你这是要去哪?”
钱喜鹊嗓门很大,程玉兰骤然抬头,迎上姐妹俩的笑脸。
她原本毫无血色的脸颊绽出一抹笑意,连忙将她们二人请进屋内。
“你爹他们没在家?”
程家的屋子里正在漏雨,灶房里摆了不少木盆接雨水,破旧的茅屋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
钱喜鹊虚掩着口鼻,探头朝着里屋望了一眼,发现程玉兰的娘正躺在炕边上,痛苦的紧闭双眸。
程玉兰取下蒙在头顶的湿衣裳,落寞的摇了摇头,却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陆姑娘回村了吗?”
钱喜鹊正愁不知如何开口提起陆娇,没想到她率先说了出来。
姐妹俩对视一眼,杨柳眼里满是欣喜与期待。
“没有,她不经常回来,恐怕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什么意思?陆姑娘她怎么了?”
程玉兰心里咯噔一下,心里实在不解,她好几次路过苏家的时候都见到她被哄着宠着,谁敢欺负她呢?
钱喜鹊故意叹息一声,将脸拉了下来。
“我早就对我婆婆和大伯子说过了,不要对那个动真感情,这下好了,她跟别的男人走了。
”
钱喜鹊说的跟真事一样,杨柳在一旁敲边鼓。
“自从陆姑娘来了李家村,村里的人都待她不薄,苏家大娘更是将她看的比亲生女儿还亲,生怕冷了饿了,就连夜里睡觉都害怕踢被子,若是她来了家里住,大娘整夜都睡不踏实,有什么好吃的也都是紧着她,没想到她还是抛下苏大哥,跟着别人享福去了。”
“我怎么听糊涂了,陆姑娘不像是那样的为人,她真的挺好的,怎么会又看上别的男人呢?”
程玉兰不敢相信,钱喜鹊却穷追不舍。
“这件事是千真万确的,只是,我大伯子害怕我婆婆受不了打击,还没敢告诉她呢,你若是见了我婆婆,可千万别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我记住了,陆姑娘那么好,怎么会这样。”
程玉兰低着头,回想起陆娇所做的一切,心里依旧不解。
“她那不过都是装的,拿我大伯子当傻子,她开着饭庄,整天什么样的人见不到,见了富家公子就和人家定情了。”
“我表姐说的都是实话,苏大哥很伤心,没想到她是如此薄情之人。”
害怕程玉兰不信,杨柳再次胡说八道,故意搬弄是非。
“况且,她爹欠了人家不少债,以前逃婚那是因为要被嫁给一个老头子,那些债主里不免有些年轻的,家里又有银子的,我大伯子这个打铁匠自然入不了她的眼了。”
“苏大哥他人很好的,我还从来没见过比他更正气的
。”
程玉兰攥紧自己的衣袖,忽听得娘亲咳了两声。
她赶紧跑到屋内,蹲在炕边。
“娘,你是不是渴了?”
“没有,娘没事。”
程玉兰的娘摆了摆手,钱喜鹊带着表妹进来,瞥了一眼炕上的人。
“还是你和我大伯子有缘分,兜兜转转的,这不是又回来了。”
“你别乱说。”
闻言,程玉兰愣了一下,急忙打断了他。
“我哪有乱说呀,那个陆娇长得的确美,但不是个能踏实过日子的人,倘若我大伯子娶了你,肯定儿女成群,日子红红火火,比那个陆娇强百倍。”
“我没有那个福气。”
程玉兰耷拉着脑袋,没有多言。
“我大伯子娶别人那就可惜了。”
“我娘还病着,我去请郎中了。”
程玉兰又将衣裳蒙在头顶,钱喜鹊两人见她要走,只好先离开。
她冒雨将村里的郎中请到家里,郎中开了些药,程玉兰将郎中送走,坐在灶前开始熬药。
今天雨下的急,她没来得及将柴抱到屋内,因此耽搁了一些时辰,好不容易才将药碗端到娘亲跟前。
“娘,喝药了。”
“玉兰,今的话,你相信吗?”
“娘,我。”
程玉兰心里很乱,她将娘从炕上扶起,闻听此言,浑身一僵。
“苏家大郎是个难得的好人,他不是一个喜欢拈花惹草的人,当初不喜欢你,那就是不喜欢了,和人家陆姑娘长得美不美没有关系。”
“娘。”
程玉兰的娘接过药碗,
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而后好言说道。
“做人不能糊涂,陆姑娘的为人有目共睹,反而宝禄媳妇,说话从来不着边际,你平时与她没有来往,为何偏偏这个时候突然登门,你想过没有?”
“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程玉兰本来心里乱极了,听了娘亲一言,豁然开朗。
雨渐渐停了,柳林镇上,陆记饭庄的铺门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推开。
陆娇立在门口,左右望了望,刚要回去的时候却被一人叫住。
“陆,陆老板。”
“程姑娘。”
陆娇转身,竟见程玉兰衣衫褴褛,布鞋上全都是泥土,好像是从村里走来的。
“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