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昏暗,烛光摇曳,粉团儿般的人娇糯糯的坐在炕边上,抿着嫩红的唇一笑,摇了摇头。
“多吃点。”
“你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这是从来没有过的。
见此,苏母松了一口气,感到十分欣慰。
一家子其乐融融,杨柳蜷缩在临时搭建的木板床上,茅草屋年头太久,隔音不好,她甚至能听见从隔壁传来的笑声。
夜色深了,当钱喜鹊回自己那屋的时候,见杨柳正侧身躺着。
“表妹,起身吃点东西吧,我给你留菜了。”
“我不饿。”
杨柳不肯起来,她不想吃陆娇做的东西。
钱喜鹊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特地将带回来的饭菜放在锅里热了热,再次端到了她的跟前。
“这些菜不是陆姑娘做的,你吃吧。”
“是呀,大娘一向最疼她,怎么会舍得让她下厨做饭呢?”
杨柳接过表姐递来的饭碗,不过却没急着吃。
她冷嘲热讽,钱喜鹊只是苦笑一番。
“表妹,你别这样,小心气坏了身子,对你自己不好的。”
“我还不够惨吗?我已经这样了,害怕伤了身子吗?”
杨柳歇斯底里,抱着膝盖大哭起来,任凭钱喜鹊怎么哄都哄不好。
“你要哭就哭吧,哭累了别急着睡觉,小心落下病根。”
钱喜鹊回了里屋,去将身上染着油烟的衣裳换下来,躺在炕上轻摇着扇子,被表妹哭的心里很乱。
“我知道我大伯子人很好,长得就更不用说了,喜欢他的姑
娘多了,就像那个程玉兰,当初一厢情愿,厚着脸皮找媒婆来说和,可是他自己不喜欢,逼他是没用的。”
“可是,当初是你说会帮我的。”
杨柳不依不饶,钱喜鹊觉得很是头疼。
“你怎么还不明白,我当初是真心实意想让你嫁给我大伯子的,可是他心里不喜欢你,不管做什么都是白搭,咱们就认了吧,明儿我就去找程媒婆,保准给你找一个既英俊又细心的。”
“呵。”
闻言,杨柳冷笑一声,她没有继续说话。
今夜陆娇宿在苏家,苏母害怕蚊子叮到她,都不怎么敢睡。
“娇娇上次调配的驱蚊药哪去了?”
“大婶,您快睡吧,我没事的。”
陆娇睡得迷迷糊糊的,伸着嫩藕般的胳膊抱住苏母。
“乖孩子,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苏母心里一软,如同哄小娃儿似的拍了拍她的背。
不知怎的,陆娇心里又甜又踏实,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苏母熬了些绿豆粥,她起的很早,害怕孩子们不吃早饭就走,将绿豆熬的沙面,白米软糯喷香,用陆娇带来的新鲜排骨做了糖醋排骨,并拿出了自己亲手做的糕点。
“娇娇,你醒了。”
“大婶,您这么早就起来了,本来昨天夜里就没睡好,您要是再这样,我就不敢来了。”
陆娇穿好衣裳出来,将黑亮的乌丝束起,抿着娇嫩的唇一笑,顿时陋室生辉。
“这屋子太简陋了,大婶怕委屈你。”
“
我知道这里是您和大叔当年定情的地方,一想到这,我就觉得很温馨。”
听了这话,苏母放下手里的锅铲,清澈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将自己的心尖子抱在了怀里。
屋子里其他人也起了,苏云旗早就醒了,他不想娘亲受累,早就想出去劈柴,但又怕扰到大家休息,待所有人都起了以后,他才去了院子里。
“苏大哥,吃饭了。”
“好。”
陆娇推开木门,就见那高大挺拔的男人倚天拔地而立,结实有力的臂膀正挥着斧头,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几个人吃过了早饭,匆匆踏上前往柳林镇的路。
钱喜鹊见表妹心情不好,今日本来没打算去出摊,却见她已经梳妆打扮,换上了衣裳。
“你心情不好,身子又不舒服,咱们今日就别去镇上了,天气挺热的,你恐怕吃不消。”
“没事的,姐,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不能总是拖累你。”
“你说什么呢,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的。”
钱喜鹊皱着眉头,但想着她心情不佳,出门散散心也好,便做了几样糕点,与她一起前往镇上。
“我若是有我婆婆一半的手艺,咱们俩的糕点也不至于天天剩下了。”
“大娘做的糕点我都不曾见过,镇上没有卖的,她以前是不是真的在大户人家?”
姐妹俩结伴而行,钱喜鹊临走前将婆婆做的早饭带着,一边走一边吃着糕点,赞不绝口。
杨柳想起苏母骑马的样子
,心里总是觉得奇怪。
“不知道,说不好。”
钱喜鹊摇了摇头,两人来到集市,将小摊摆上。
正当姐妹俩各怀心事,忽听得前面传来吵闹声。
“那边怎么了?”
“过去看看。”
姐妹两人对视一眼,挤到人群里去,发现卖鱼的金姑娘正在被一位客人刁难。
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将鱼扔到水里,溅了金老三一脸。
“敢要我的银子,行,我把鱼还给你。”
“你别太过分了。”
金老三抬手抹了一把脸,愤恨的看向面前嚣张的男人。
“这就是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