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可号令亲兵。亲王例如溧王等人,有心反之,其祸为大。是自先帝以来,遗留之祸,尚不能急于一时。但天下诸侯,必先溧王而安之,方有平溧王之根基。” 章子英指向了未来更远的动荡。
“丞相只说其一,未说其二。不仅是要罢黜诸侯调兵之权,还要收下他们的兵马,”萧青直指旬安城外一圈的城,“然后在这些城池各设军营,各大军营同行操练,大平的兵马就将汇聚一起。到时候以各兵将特长,分列兵种,很快就会有一支完完整整的军队。”
这正是苍祝在朝罢后,涌现的一个决心,只是他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同行。
章子英不敢说,不敢想。只有胆大妄为的萧青敢说出口。
苍祝不得不佩服他,“萧青啊萧青,任何的陈规你都不放在眼里,任何的规矩都不是束缚。你敢放手一搏,敢为天下之先。满朝文武唯你一人。”
“正是要让天下诸侯交出所有兵马,从此太尉也将是一个空职。这是绝处逢生之计。”
苍祝越听越向往,“如此,大平将会打破诸侯分列,这在史上还没有君王敢去做过,”但苍祝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天下,“唯有如此,永绝诸侯后患,唯有如此,方可一战韩邪。”
萧青和苍祝眼前都仿佛有千军万马,以旬安为中心,以城北军营为首,兵马调遣直接听令于国主虎符。这是何等壮阔之景!
到时候的大平,再也不是那个屈服于蛮夷的软弱之国。
“萧青,这么多兵马,你带得了吗?”苍祝直问萧青,便是因城北军营的骑兵已有所成效。若再多兵马汇聚,大平将有足以抗击韩邪的军队了。
太平盛世,何尝不是萧青所向往,“陛下,天下英雄汇聚,勇将不会只有臣一人。”
“你倒是半点不肯居功。”
萧青依然不屑这些,“臣不需要。”
苍祝仍然看不懂萧青,他除却一片赤胆,就没有什么可以窥探的野心。如斯军将,古怪矣,但又着实振奋人心。
“好,朕同召十二大诸侯与家眷来旬安,就在玉台山相见。有家眷同来,他们纵然带兵前来,也不敢行事造次。你觉得如何?”
“此计可成。此处有高山,行军必入低洼之处。他们驻扎在山谷,后面就是我们的军营,即便有事亦可围困他们。” 萧青道。
苍祝仍有一忧,“他们若扰乱生事,你能赢下。”
萧青诚恳道,“谁军心不稳,谁才会乱。是引虎上山,还是他们入了虎穴,尚未见分晓。”
既然是未见分晓,也就是有希望。为了这个希望,萧青可以倾尽全力。
苍祝作为一个君王又何能退却, “朕可借口带兵巡游,让章子英去周旋李合。为我们讨得时日,”苍祝闭目微思,“那我们带多少兵马去相迎?十二大诸侯同来,带太多兵马声势浩大。可不带他们又不敢。”
“一人一千兵马应是差不多了。加起来也有一万二千人,”萧青托颌一想,“那我们用一千骑兵相会。”
“真的只需要一千?”苍祝尚是诧异。
“相迎诸侯无意打杀,是势如破竹,而使其闻风丧胆。如此,他们的军心在初来时就乱了。”萧青解释道。
萧青这势如破竹之阵,就像下棋时一样,苍祝已经领会多时, “果然是出其不意的棋盘无赖。”
“我从不会下棋,因为棋盘的规矩太多了。”萧青直把书信扔回了苍祝怀中。他本是违逆中人,与世间俗规相悖,又何会守那么多的规矩。
韩邪自傲的书信,被苍祝倾刻撕成了碎片。
山风吹散了片片碎纸,不留痕迹,这一封书信淹没在山谷之中。由此刻起,苍祝与萧青皆是步上征途的勇士,违逆而行。
“从现在开始,朕没有选择了。韩邪也好,诸侯也罢,这一回大平不能散,必须聚。”苍祝有所骐骥,不免地落在萧青身上。
萧青未着战甲,亦是威风凛凛,“韩邪战地有我,大平之政有你,永远不要认输。”
“好,朕就和萧将军一起,并肩而行,绝不认输。”
苍祝扬起一掌,待他而合。
萧青稍愣片刻,脑中闪过苍婧饮下寒酒的一幕,还有那时苍祝的镇定自若。
往事于萧青难忘,可苍婧从未再提及那一日的苍祝。
他是她弟弟,他也是大平的天子。
萧青这般想着,还是与苍祝握拳击掌。
再度扬鞭,至山巅直冲而下,萧青之势远比上山更为快速。从云间直坠山底,随风而去,顺风是风行,逆风就是风迎。
前朝正值管制变动,后宫已起忧患。
有个宫妃失踪了,是已经无宠的文琴,她宫里的宫人报给了李佩瑕。
宫人说,“佳人平时不出殿。不过在三日前,想去花园采些防蚊的薄荷。”
宫里寻了三天都没有结果,后来花园的荷花池浮出一具尸体。
李佩瑕派人打捞上来,尸体被水泡得面目全非,但衣着就是文琴,她穿着萧如丝赠的锦绸缎。
经过仵作验,她浑身都是伤痕,是被人活活用木棍打死。打得五脏皆碎,才抛了尸。
李佩瑕问及宫人,何人在三日前的花园大行刑罚,宫人无人敢言。
无人敢言,就是此人权位极高。
宫妃之中,只有萧夫人。
但萧夫人根本不可能,她出行不变,也并不想杀文琴。
那在宫中横行无忌的只有一人了,就是长寿宫的太后。
李佩瑕拿着此事,向李温请教,“不知怎么死的,报到我这里,我该如何向陛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