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格外燥热,办公室里的风扇转得飞快。
张彪撇了撇嘴起身走到一旁,“不对啊,这不是开着三挡风吗?怎么还这么热?”
大刘附和道:“咱们办公室里的这风扇是老人了,嘎吱嘎吱地发出响声还不换。”
英子的头发早已扎了起来,“这不是没预算吗?向上头请示好几次了,也没个动静。”
张彪“啧”了一声,“这是要让我们化在办公室里啊,这还怎么干活?”
老李见怪不怪,拿着手帕擦着额头,“凑合着用吧,有总比没有好,我以前都是这样挺过来的。”
得,还不如不说。
张彪招呼着大刘去厕所洗把脸,热得脸上直冒汗,只能去洗脸降降温了。
你的工位对面就是李响,见他没有动静,你冒了个头问道:“不热啊?”
李响记着笔记的笔停了下来,直直地看向你,“不热,心静自然凉。”
你盯着李响看,随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这汗都流下来了。”
李响有点疑惑,“是吗?”
你将纸巾递了过去,用食指示意着,“这边都是汗。”
李响笑着接过纸巾,擦拭起来,“光顾着处理文件,没注意。”
小时候在莽村,比这还要热。
白天李响要送水去给做农活的李山,顺便还要打下手。
炎日高照,他穿着背心提着水壶穿梭在田里,豆大的汗直往下流。
李响觉得热,倒也不觉得苦。
年少的孩子对苦这一个字还没有什么概念,他想着多替母亲分担。
这么热的天,她要是中暑可就不好了。
李响一眼看到了李山,李山的草帽上有个红点,是他做的标记。
他像只猎豹,快速敏捷地跑了过去,好像这不是田间,而是平地。
“爹,我给你送水来了。”
这时候的李山总得意,拉着李响像着其他人炫耀,“哎呀,真是我的好儿子。看我们响响,都长这么高了。”
只是后来,李山迷上了打牌,家里开始入不敷出,母亲也病倒了。
等到了太阳落山后没那么热了,这时候的他可以去找李青玩。
李宏伟那一群人总喜欢欺负李青,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李响,李宏伟一群人便灰溜溜地跑了。
李响估摸着应该是自己个头高,时常帮父亲做农活,有着一身的好力气,李宏伟这才不敢招惹他。
欺负人多没意思啊,偏偏李宏伟以此为乐。
李响是很气愤的,要不是李宏伟有他的村长爹护着,他见一次打一次。
李响摸了摸李青的脑袋,“青,放心吧,有你响哥在,响哥保护你。”
李青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到底是知道李响在保护他。
他笑了起来,将李顺做的草蚂蚱递了过去,“响哥,响哥。”
李响接过草蚂蚱,端详了一会儿,很快还了回去,“你玩,响哥看着你玩。”
隔了几天,李青向李响哭诉自己的草蚂蚱丢了,那是他心爱的玩具。
李响很快做出了两个精致的草蚂蚱来,李青破涕为笑,接过蚂蚱玩了起来。
到了夜里,吹来的风不再是热的。
舒适的冷风吹过,凉快极了,就是蚊虫也多。
母亲切了几块西瓜,装在盘子里,拿到屋外。
李响刚把小椅子搬到屋外,一看到西瓜他眼睛亮了亮。
母亲招呼着他,“响响吃吧,妈刚才已经吃过了。”
李响当然知道她的心思,自己少吃一块西瓜,儿子就能多吃一块西瓜。
李响拿起一块西瓜,递给母亲,“妈,你也吃。”
母亲很欣慰,望着他笑。
长大后,再也不会有这样温馨的场景了。
母亲病逝,李山往外跑,李响考上了警校,默默远离了莽村。
家不再是家,李响只有一点老物件。
他放在宿舍里的桌子抽屉里,小心翼翼地保护着。
李响活动着筋骨,坐在工位上那么久,脖子很是不舒服。
他敲了敲你的桌子,见你抬起头来,这才说道:“等会儿和我出去走访。”
你睁大了眼睛,探头望了望窗外,“这么热的天气,现在要出去?”
李响开起玩笑来,“怎么,怕苦怕累了?”
你看起来瘦弱,实际上是最坚毅的一个人。
遇到困难不轻易言败,总能坚持下来。
男人能干的活,你同样也干,甚至做得更出色。
要不是你无心当这个队长,他也不一定能够和你争。
你伸手拍拍李响的肩,“你不把我当女孩啊?”
李响不甘示弱,食指微屈往你额头上敲了敲,“你工作能力强,当然是带你一起去走访了。”
你捂着额头抱怨道:“这回是你在给我戴高帽。”
李响听了笑意更浓,“彼此彼此。”
招数老没事,有用就行。
正值夏季,走访时间又长,你额头已然有一层薄汗。
李响更不用说了,他容易出汗,拿着你刚才递过去的纸巾又开始擦拭起脸来。
你出来前带了手持电风扇,现在正好拿出来吹。
小风扇的风不大,不过总比没有好。
你一直拿着小风扇,觉得手酸,换成另外一只手拿着。
李响接过小风扇,放在自己面前感受了下风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