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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1 / 2)

罗姨看出了她的纠结,却并不明白她在纠结什么,便问起缘由。

李善用不知该如何解释,于是简洁地说:“我不知道该不该去考毓秀堂……”

罗姨十分诧异:“为什么不考?”

“眼下日子过得也还行,我……我不想离开师父。”

“傻孩子,”罗姨失笑,“官婢不算人,你师父庇护得你再好,也不及你自己给自己搏一条出路。”

李善用不禁抬头望向罗姨:“您也觉得官婢不算人?”

罗姨笑容一顿,过了片刻才叹道:“我觉得什么不重要,所有人都认为官婢不算人,那官婢就无论如何都算不得人了。”

“别怕,你还小,以后的路长着呢。”罗姨轻柔地拍了拍她的肩头,弯下腰认真地与她对视,“既然说起要不要考毓秀堂,那么有句话我就必须问你了:要是让你一辈子留在掖庭,你愿意吗?”

李善用看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想了想,答道:“我当然盼着能出去。不过,师父很照顾我,吃的用的从不亏待,大家对我也都很好。日子虽然辛苦些,但不算难过。”

罗姨看李善用的表情有些为难,恍然笑道:“是我老糊涂了,不该这么问的。我只是想说,毓秀堂择徒极严,万一落榜,就是由云而泥的落差,那种滋味是极难过的,想当年我……”

说到这里,罗姨突然顿住不再往下说了,出神了片刻才苦笑摇头道:“过去的事就不说了。我只是想告诫你,毓秀堂既是个珍贵的机会,也是个危险的考验。如果你一心想借此离开掖庭,一旦失败了便觉万劫不复,那就不要急于去考了,还是多给自己一些时间,等做好了准备再去吧。”

李善用十分诧异,愿意留在掖庭就可以去考,不愿意留下反而不能去考?这是什么意思?

她想再问,罗姨却已满面疲惫之色,摆摆手再不愿多说了。当年没能考上毓秀堂,对罗姨来说实在是心头难以愈合的伤口,多年后提及仍是极耗心神。如果不是李善用对她有救命之恩,换个人来问,她肯定避而不答。

见罗姨如此,李善用也不好再追根究底,想着等师父从司制司回来,与她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李善用怀着满腹纠结告别了罗姨,回到院子里和大家一起说笑。酥糖吃完了,不少人还意犹未尽,舔舔嘴唇憧憬地说:“要是二殿下天天过生日可多好啊!”

“可不是么,那样就能天天有好吃的啦!”大家纷纷应和。

乌瓜犹豫着说:“不知道师父在司制司有没有好吃的,不然我给她留几块吧。”

“用不着,你自己吃是正经。”李善用心不在焉地回应,“师父又不是第一次去司制司,陈司制哪次亏待过她了?还不知师父什么时候回来,你留来留去放坏了多可惜。”

“当当当当当……”突然有敲击云板的声音急促地响了起来,所有人的笑容瞬间僵住。

从外跑进来一个人,连嘘带喘地说:“出大事……出大事了!掖庭令来了……带着宫正司的刑手……呼呼……让所有人都去正堂呢!”说完又一溜烟跑走,去别处通知了。

掖庭令是掖庭的最高长官,由高级宦官兼任,很少到掖庭来。掖庭的日常事务由掖庭丞负责,宫人犯事也是掖庭丞酌情处置,一般不会上报宫正司。

同时惊动了掖庭令和宫正司,一定是出了天大的事——这是要人命的架势啊。

织染院众人面面相觑,心里害怕极了,千万不要是织染院,千万不要是织染院,千万不要是织染院啊……

“放心吧,咱们织染院有商管事镇着,出不了事。”李善用镇定地说。

“万一……是商管事出事了呢?”有人弱弱地问。

李善用一下子就炸毛了,怒吼道:“怎么说话呢!商管事怎么可能出事?她要是出了事,还有谁能为御衣绣龙睛?只怕御衣上就再没有云龙、行龙、团龙,只有瞎龙了!”

掖庭所有的人都被召来了,聚在正堂外的院子里。正堂上,十八支儿臂粗的明烛高烧,耀得满室亮如白昼,掖庭令高居上位,下首坐着掖庭丞、宫正司女官和司制司女官,人人面色凝重、如临大敌。

司制司女官背后站了一个宫女,面色哀戚、泪痕未干。站在人群里的李善用一眼认出,她就是那天来织染院找商管事的张宫女,心中不由得一沉。

这一任掖庭令名叫吴思齐,是昭阳宫的管事牌子,气势甚足,见人来齐了,便扬声道:“今儿出了一件事,掖庭里要办一个人,叫你们来,是让你们都瞧瞧,紧紧皮子,长个记性。”

掖庭令一抬手,宫正司女官沉声喝道:“来人!”便有六个宫正司的刑手押着一个人出来,那人被堵着嘴,发髻散落、衣衫凌乱、遍身红痕,被粗鲁地推到在院中空地跪下,

李善用一见之下,登时手脚发麻,腿软心慌,浑身如坠冰窟——竟然真的是商管事!

掖庭令站起身,走到台阶上,垂目看看下面站着的众人,冷笑一声,抬脚拿鞋尖一点:“这是织染院的管事,叫商若琰,我打听了,说是平日还算勤谨,偏偏放着好日子不过,眼空心大地勾引起贵人来了。贵妃娘娘开恩,不叫上宫正司丢人现眼,就在掖庭处置了,让你们都看看痴心妄想的下场。”

不可能!李善用心中尖叫,商管事虽在掖庭,但素性高洁自爱,又即将参加毓秀堂考试,为自己搏个前程,怎么可能去做这些人污蔑她的这种事!

她一定是冤枉的!

掖庭令说罢一摆手,六个刑手便把刑杖一扬,两人叉住头颈,两人架住腿脚,余下两个掌刑的便要动手。

李善用看着素日斯文爱洁的商管事,像剥了皮的青蛙一样被压在石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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