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没管江家人,也没让他们起来,依旧坐在床边逗弄着江稚鱼。
江知尘快步走上前,低眉敛目,“太后娘娘,吉时快到了”。
太后收回手看了一眼江知尘,心中颇为不满,但到底看在江稚鱼的面子上没为难他。
“小鱼儿是个自带福气的孩子,吉时不拘于哪一个时辰”,太后淡笑着捏了捏江稚鱼的小脸蛋儿,“哀家要亲自为小鱼儿做礼”。
周锦初和江知尘震惊极了,江知尘直接跪地磕头,磕的特别响,“多谢太后!”。
要知道被太后亲自做洗礼的只有当今太子,而小鱼儿能得此殊荣简直就是江家祖坟烧高香啊!
周锦初被太后的维护弄得心暖,激动的红着眼眶决定以后要好好的孝敬太后,把太后当亲生母亲孝敬。
而江稚鱼被捏了脸蛋儿,不仅不疼,反而傻乎乎的笑着,【喜欢外祖母,外祖母最好啦!】
岳嬷嬷惊喜,“咱们小小姐还真是个爱笑的性子”。
她看向太后,笑道:“也说明小小姐喜欢您呢”。
太后闻言,在众人面前展露着不曾有过的傲娇一面,“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孙女”。
周锦初江知尘还有辛嬷嬷岳嬷嬷一同捂嘴笑着。
江稚鱼卖力的挥舞着小胳膊,脸上做出各种表情来获得太后的喜爱。
【爹爹娘亲,你们看我多卖力的讨好外祖母!我可都是为了这个家啊,你们要对我好点儿哦!】
【哎,原本说要摆烂的,可是怎么就自然而然的开始奋斗了呢?】
小小的江稚鱼叹了口气,脸上一副“哀愁”的模样,逗得太后都笑了。
这边祖孙其乐融融,外边江家人并着来赴宴的人跪了满满一院子,个个垂着脑袋大气不敢出,但心里恨乔秀莲恨的牙痒痒。
若不是她放出消息让他们不必给大房脸,他们怎么会不来,被太后捏到把柄。
江知焕直挺挺的跪着,闭着眼睛,丢尽了一张老脸,他怎么都没想到一向不得皇室喜爱的周锦初竟然能把太后请来。
一定是因为嫁妆的事,太后才会来宣平侯府为周锦初撑腰。
他睁开眼,瞥了一眼身边的乔秀莲,恨不得现在就掐死,省得留着她给自己的脸上抹黑。
乔秀莲趴伏在地上不敢起来,身后强烈炙热的眼神她一个都不敢面对。
高氏从嫁进侯府便金尊玉贵的养着,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跪的膝盖生疼,两腿发麻,只要一动便是倒吸一口凉气,浑身都疼得慌。
江槿禾跪的脸都白了,她是娇养着长大的,又被皇城中的众多优秀男儿追捧,如今这样儿面子里子都挂不住了。
她看了一眼跪在右边的江勤碧,一双眼睛和脸都肿着,哭哭啼啼的声音惹人心烦。
左边的江若樱倒是没哭,就是头发凌乱的,身上衣服脏乱的,一脸的气愤。
江槿禾想了想,动了动身体,眉头一皱轻声啊了一声,一副难受的样子。
江若樱立马看向姐姐,关心问道: “姐,你是不是累了?”。
“我不累,祖母和母亲才累呢”,江槿禾孝顺的看着高氏和乔秀莲,感同身受的红了眼眶,落下一滴泪来。
江若樱看着姐姐哭了,心疼无比。
姐姐可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受这样的苦!
她猛然转头去看江方池,见他低着头老老实实的跪着,狠狠推了一下,“江方池,你是大房的人,赶紧进去给我们求情,让太后娘娘放我们一马!”。
“你没看见祖母母亲还有姐姐都累了吗!”。
平日里,江若樱就是这样命令江方池做事,即便昨天没有给江方池好脸色,她依旧认为江方池不会生她的气,并努力做到她的要求。
江若樱正等着江方池去求情,哪想到江方池连头都没抬,理都不理她的往旁边挪了两步继续跪着。
江若樱,“……”。
“江方池你什么意思!”,江若樱瞪眼,“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江方池依旧不理她。
“江方池,你听到我说话没有!”,江若樱又推了他一下,“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也一辈子不理你了!”。
江若樱威胁着江方池,企图用这种方式让江方池妥协。
江方池沉了口气,侧目看她,神色淡淡,“屋里的可是太后,连祖母都不敢求情,我不过是个小辈,更不敢了”。
“咱们就跪着吧,太后仁慈总会饶了我们的”。
“你!”,江若樱震惊,没想到江方池会忤逆她的意思,而且再跪下去,她的腿就要废了。
江方池怎么一点儿都不心疼她了!
江槿禾疑惑的看着江方池,总觉得他如今的态度不对。
耳听着江若樱声音越来越大,她拉了一下,明事理的说道:“二妹,别为难小弟了,小弟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江方池看了一眼江槿禾,眼中嫌弃,嗤笑一声,随后又继续低着头。
江槿禾被他那一眼气到,脸色瞬间变了,一甩手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江方池身边,江若樱念念叨叨的说他不懂事,江方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他现在只觉得这是自己的报应,是他不孝顺父母,不友爱兄妹的报应。
妹妹说的对,他就是个大傻子,没有看出堂姐们的虚伪无情和利用,活该被坑,被剥皮抽筋,做成风干肉和人皮灯笼。
江方池想着,眼泪不自觉的下来了。
他抬胳膊抹了眼睛,吸了吸鼻子,他是男子汉,不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