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年看不上公孙雄呆头呆脑的样子,要他说,“雄”这个字给他都白瞎了,从上打量到下哪有一点儿雄壮的样子!
“不知大师兄找我有何事?”,公孙雄恭恭敬敬的说话,反倒衬着张康年有点儿无理取闹。
张康年摸摸鼻子,将圣旨塞进他怀里,语气也没有刚才那般生硬,“你好好看看,皇帝下令让我家行知参加会试,如果一举夺得会元,就免了他禁止科考的惩罚,并且参加殿试”。
张康年又牛气了,“以行知的才华必定能连夺会元状元,到时候他身披红花打马游街,你别太眼红了”。
公孙雄懵懵的看了一眼圣旨,“江行知确实才华出众,小小年纪便连夺解元会元,之前若不是被举报舞弊,想来已经是状元,入朝为官了吧”。
“哼,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肝没屁眼儿的家伙这么陷害行知”,张康年张嘴就骂,“要是被老子知道,肯定炸了他家茅房,让他浑身沾屎,臭名昭著!”。
此刻在家拉屎的乔华菊花一紧,脸上沾狗屎的江鹤川,“……”。
公孙雄无语,“大师兄,好歹斯文一些……”。
“嗯?你还管我!”,张康年斜着眼睛,一脸不悦。
公孙雄摇头,“不敢不敢,大师兄请随意”。
张康年哼了一声,舒服了。
“大师兄,我还是不知道你把这圣旨给我看的意思是?”,公孙雄一点儿都不懂张康年的脑回路。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师父都不懂,所以才把他逐出师门。
师父曾说大师兄是个奇葩,不适合做学问,可他们所有师兄弟加在一起都不如大师兄的学问深厚。
而他幼时又是跟着大师兄长起来的,所以他才格外尊敬大师兄。
张康年啧了一声,“你不是要收那个啃狗屎的为徒吗?他和行知是一家兄弟,自然有竞争关系,所以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公孙雄:……敢情他只有一死呗。
“大师兄,我还没有决定要不要收……”。
公孙雄话还没说完,江鹤川便带着一身狗屎味奔了过来,熏得他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江行知就算参加了会试又如何,他已经不学无术多时,又是一个废物瘫子,根本就没有前途可言”,江鹤川完全被狗屎迷糊了心神,表情狰狞着,眼神阴狠的诅咒,“像他这样的人就应该在阴暗的地方待着,见不到太阳,只能抬头仰望着比他强的人,终身都陷入无尽的悔恨中!”。
听着他的话,张康年的眼眸中有一瞬间的晦暗,但眨眼功夫他就一如往常的吊儿郎当。
“江家小儿,咱们不如打个赌?”,张康年抱着胳膊,一副老神在在,自己肯定能赢的模样说道:“就赌行知能站起来,并且能连夺会元状元,入朝为官!”。
江鹤川冷笑一声,完全不惧,“赌就赌,我还怕一个瘫子不成!”。
“行,那在场的学子可都做个见证,若江鹤川赢了,我就给他磕头赔罪,证明他才是这世上最有学问的才子,若江行知赢了——”,张康年顿了顿,露出一丝看热闹的笑容,“江鹤川就跪在宣平伯府门口,大喊三声‘江鹤川是猪,江鹤川不如江行知’”。
“你!凭什么是我跪!”。
张康年耸肩,“我不也要跪吗?如果你觉得不解气,那我也喊几声不就行了?”。
江鹤川不想答应,但奈何周围学子们都起哄,脑袋一热,答应了。
“行,知你江鹤川是君子,就不必写下赌约了”,说罢,他转身大迈步走上江知尘的马车,片刻后拿着一张纸出来,递给他,“签字,按手印!”。
江鹤川,“……不是不必写赌约吗?”。
张康年理所应当道:“你是君子,我可不是君子,难道你就不怕我毁约?”。
江鹤川咬着牙签字按手印,待见张康年将赌约收回,他才隐隐后悔,总觉得事情发生的太过诡异。
“行了,公孙雄,我走了,你就等着输吧!”,张康年又走了,但几步后就回去拿走公孙雄手中的圣旨,“把它忘了,回见!”。
公孙雄叹了口气,“大师兄慢走!”。
哎,这奇葩总算是走了。
公孙雄抹了抹脑袋上的汗,回家,给乖女儿娇娇做饭。
“公孙先生请等一等!”,江鹤川将人叫住,恭敬一礼,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只是可惜,他身上狗屎味太够浓厚,呛鼻子。
公孙雄往后退了一步,“江公子有何事?”。
江鹤川一笑,“自然是拜入先生门下的事,外祖父跟先生素来有交情,想必先生也看过学生的文章,不知先生觉得如何?”。
公孙雄皱皱眉,他本是不想收徒的,但奈何乔华总在他耳边念叨,烦不胜烦,便给了江鹤川一个机会。
看过文章之后他就知道江鹤川根本不是能沉下心做学问的人,毕竟连文章都要他人替写的人,能有什么大出息。
他以为自己不说话,江鹤川就能有点儿眼力见,明白自己不想收他。
可今日他却没脸皮的凑上来,又对自家兄长说出那样阴损的话,就更不想理他了。
“江公子如果不知道何为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夫不介意为你解答一番”。
江鹤川的笑容僵住,“先生是什么意思?”。
公孙雄叹气,连这话都听不懂还妄想做他的学生……吃屎去吧!
“江公子回家吧,你的事老夫自会跟你外祖父谈!”。
说罢,公孙雄离开。
江鹤川看着他的背影,眼中慢慢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