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初翻了个白眼儿,夺过辛嬷嬷手里的帕子扔到他身上,没好气的说道:“想什么呢,我怀没怀你心里没数!”。
江知尘呆头呆脑的,“那你怎么……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我去请岳大人来看看”。
说着,他还真要去。
“回来!我没病没灾的请岳大人做什么!”,周锦初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因为张康年的关系,岳大人好好的一个御医都快成大房专用了。
小鱼儿打个喷嚏,张先生比她这个做娘亲的都紧张,一天能拉岳大人来请十多次平安脉。
周锦初让辛嬷嬷先出去,才拉着江知尘把老太太养面首的事情说出来。
话刚开头,江知尘便暴躁跳起,脑门上的青筋凸起着,瞪着因为暴怒而赤红的双目,“高寻雁竟然敢养面首,这个贱人!她可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正妻!这么多年我尊她敬她,好东西都紧着她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周锦初慌张的看了眼外头,拉着他坐下,“你那么大声做什么!这是什么光彩事想嚷的全府人都知道吗!”。
“我生气啊初初,我为我爹不值得!”,江知尘的双手都颤抖着,“他弥留之际拉着我的手让我善待高寻雁,到死他都念着她,可高寻雁呢,做出这样不堪的事,完全是将爹的脸面踩在脚下!”。
提到老侯爷,江知尘伤心的泪流满面。
高寻雁是续弦进门,比老侯爷小了好多岁,老侯爷宠着她捧着她,有什么好的都第一时间送到她跟前,就为了哄她高兴。
可她却这样糟蹋老侯爷的一片真心……
江知尘抱着脑袋哭得伤心。
周锦初沉默片刻,幽幽开口,“要我说高氏张狂,养面首也是好事儿”。
江知尘停了哭声,侧目看她,一脸不解。
“我记得老侯爷临死前是不是说过要和高氏同葬?”,周锦初笑了笑,“老侯爷和继室同葬,完全是不顾娘的脸面,娘是原配,虽说出身不高,但好歹是散尽家财为老侯爷谋前程,没有娘哪能有侯府现在的荣耀?”。
“可老侯爷却只想着让继室拿好处,让两个弟弟踩在你的头上,夫君你说说,这对娘公平吗?”。
江知尘摇头,思绪回到老侯爷临死前提出与高氏同葬,他是一百万个不答应。
他娘才是原配,凭什么要给一个继室挪位,可他爹却挣扎着最后一口气,拿孝道压他,让他不得不遵从,但现在……
江知尘清醒,抹了一把泪,“初初你说的对,咱们掌握了这个把柄,二房三房便是说出花来,宗族那些老人也不会同意让高氏和爹合葬!”。
说着,他突然站起来往外走。
“你做什么去!”。
“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江南,找宗族耆老,让他们看到高氏的真面目!”。
周锦初无奈摇头,“你等等!你这样回去,非但不能抓到高氏的把柄,还会打草惊蛇,让她提前防备”。
江知尘站定,有些着急,“那我要怎么做?”。
“你先坐下,我们好好商量对策,别风风火火的,我若是像你这般,刚发现就声张,那我们还如何筹谋更多!”,周锦初拉着江知尘坐下,“我是这样想的,咱们不如利用高氏这件事来个一石三鸟”。
“三鸟?”。
“对!一鸟是娘与爹合葬,二鸟是分家,这是两件头等大事,至于第三鸟便是顺带着敲诈些银钱,把从前我们付出的都拿回来!”。
说干就干,第二天,高氏便收到一封敲诈勒索信,信里用词粗糙,直接言明了知道她养三个面首的事。
“啊!”,高氏吓的直接把信扔了,后退了好几步,把它当做了洪水猛兽。
她以为自己做的隐秘,毕竟五六年都没有被发现,怎么今日却收到这样的信件。
赵嬷嬷捡起信读后也吓了一跳,压低声音道:“老夫人,这事儿可不能让二爷三爷知道啊”。
“我当然知道!”,高氏厉声喊着。
养面首本就是不光彩的事,她如何能对儿子们讲。
“烧了,赶紧把信烧了!”。
赵嬷嬷应下,点了根蜡烛很快就烧了信件,烧过之后她犹豫问道:“老夫人,信上说的封口费……”。
高氏慌张点头,“给!一定得给!这事儿千万不能漏出去!”。
赵嬷嬷有些怀疑,“可我们要是给了钱,对方不守信依旧透露出去……”。
“应该不会!”,高氏在屋内转了两圈,平复心绪后说道:“我想对方之所以写信威胁我,不外乎是想弄点儿银钱傍身,只要我们按照上面说的做就会平安无事”。
“我的账上还有多少?”。
“大概十万两”。
高氏点头,“够了够了,对方这次只要五十两,我估摸着应该是个没见过大钱的,就算狮子大开口也花不了十万两”。
“赵嬷嬷,你找人……不,你亲自去,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赵嬷嬷嗯了一声,郑重承诺,“夫人放心,老奴一定把事情办妥”。
高氏还在满意自己处理得当,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勒索信每天都会收到,而且要的银钱越来越多,成倍增长。
她有时想把这事儿糊弄过去,没让赵嬷嬷送钱,结果第二日伯府门口就被扔了一件肚兜。
高氏见到吓得差点儿厥过去,因为那件肚兜是她的,丁钟拿回去珍藏的。
于是高氏再也不敢糊弄,只得按照信上要求每日送钱,很快十万两就花没了。
她自己没了钱就跟二房三房要,就这样持续了一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