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半阖着眼睛,颇有一副功成名就的模样,【看吧,果然让我猜对了。看来今天是没法进县衙见到县令了,得想个其他法子……】
说着,江稚鱼打量着江安彦。
【呃……别说,大哥这副模样确实挺像叫花子,头发乱糟糟的像鸡窝,脑袋上全都是草屑,脸上也黑的不成样子,任谁都看不出是个大家公子的模样。】
江稚鱼想着,【人靠衣装,也许大哥洗漱一下换件衣裳能进去县衙呢?】
江安彦想了想,觉得小妹的建议不无道理,于是怒目瞪着两个衙役,放出狠话,“你们给我等着!”。
“呸!什么东西,小爷就等着你来”,其中一个衙役放话,“你要是能进了衙门,我跪下来喊你爷爷!”。
江安彦带着怒气愤愤离开,走了几步他眉目一僵,停下脚步幽幽念叨着,“坏了,我好像……没有银子!”。
江稚鱼无语了,小手在他的胸膛上使劲儿拍了拍,吐槽道,【大哥是脑袋不好使吗?大嫂不是说过把银票缝在了衣服里吗!大哥真是一点儿不记事啊,光想着平安符了是吧!】
江安彦愣了一下,回忆着和婷儿分别的那天,她好像,大概,也许是说过……只是那时他的全部思绪都在婷儿的唇上……
【嗯?大哥为什么脸红了?哇,脸黑成这样还能看到脸红,那得有多红呀!】
江安彦低下头正对上江稚鱼“求知若渴”的大眼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
他将江稚鱼从自己的身上解开,放到地上,讨好的念叨着,“别急啊,大哥拿到银票就抱你”。
说罢,江安彦当街开始脱外袍,走过路过的人都带着不明所以的眼神看他。
有个路过的小姑娘指着他笑道:“娘你看,那个大哥哥在街上脱衣服呢”。
“嘘!”,小姑娘的娘捂着她的眼睛,把她往旁边拉,谨慎的小声嘀咕着,“乖丫头,这种人不能指也不能嘲笑,没得脑袋有病,要是发起疯来还会伤害你,哪怕三五个大汉都阻止不了呢”。
江安彦,“……”。
他就是脱衣服拿个银票,不至于到要发疯的程度吧。
江稚鱼无语摇头,内心催促着他赶紧拿银票。
江安彦从衣服的夹层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心中一阵暖意。
婷儿给他准备了四件衣物,若每一件都有五十两,那加在一起就有二百两。她一个闺阁女子攒二百两不容易,却轻而易举的都给了他,这份心意,他必定不辜负。
一边想,江安彦走到钱庄将五十两都兑成了大大小小的散碎银子,之后给自己给江稚鱼买了新衣服换上,又去客栈开了间房洗漱一番,吃了顿饱饭,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迫不及待的赶到县衙门口,在门口守着的还是昨天的两个衙役。
“诶!你们两个!”。
两个衙役对视一眼,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打量着他,“有事儿?”。
江安彦抱着江稚鱼,仰脖子傲娇道:“自然,今天我是来让你们跪地喊爷爷的!”。
这话一出,两个衙役就记起昨天的那个叫花子,上下打量着江安彦,眼中存疑。
今天的他打扮的贵气逼人,完全没有昨天那副落魄穷酸像,而且他的怀中也抱着一个孩子。
只是换了身衣裳又如何呢?
他们可是衙役,是朝廷的人,怎么可能给一个平民下跪。
“滚滚滚!”,一个衙役拿着棍子再次驱赶江安彦,“真当自己换身皮就是个人物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衙役的棍子不小心杵到了江稚鱼的小肩膀,痛得她嗷呜一声,哇的哭了。
“小鱼儿!”,江安彦怒火中烧,一招一脚踢裆用起来炉火纯青,衙役的脸瞬间白了,啊的一声叫喊,捂着裤裆满地乱蹿。
江安彦冷眼看着,“你们该死!可知我怀里的是谁!是当今陛下亲封的裕国郡主,郡主受伤,你们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哇……欺负人,真是欺负人!大哥,敲鸣冤鼓,咱们可不进去找县令,一定要让县令出来见我们!】
江安彦面色不善,沉了口气走到鸣冤鼓旁边敲了起来,咚咚的鼓声低沉有力,砸进每个人心底,不一会儿的时间周围便聚集了一群百姓。
这时,一个看起来有些威严的男子走了出来,“干什么呢!一大早就在衙门口胡闹!”。
守门的衙役连忙凑上去,指着江安彦,“头儿,那个人昨天就来捣乱,今天又来,还把四儿踢伤了,咱们是不是把他抓进来送进大牢?”。
衙役头儿瞥了眼还在地上痛苦的四儿,声音低沉,“他在衙门口捣乱还打伤衙役,不抓难道还留着供饭吃!”。
“得嘞!”。
衙役得到命令,眼睛一眯便要去抓江安彦,只是还没接近就感觉眼前一黑,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了。
他捂着脑袋,低头一看,脚尖前转着一锭五两银子。
接着,江安彦便像财神似的拿着银子往他身上砸,最后一锭十两的银元宝砸到那个被称作头儿的男人身上。
“这么多钱够不够见你们县令?!”,江安彦冷冷道。
江稚鱼惊呆了,啊啊的摆动着小手叫唤,【大哥你傻呀,为什么要给他们银子!啊啊啊啊,那些可都是钱,就被这么扔了,呜呜呜,大哥你太败家了!】
江稚鱼生气的哇哇哭。
江安彦有些无语,明明家里很有钱,是那种就算花几辈子也不会穷的有钱,给她用得也都是上好东西,可这丫头却一直都是财迷状态,好像很缺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