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抱着江稚鱼轻声安慰着。
周锦初想了想昨日江行知跟她说过的话,抿了抿唇,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皇兄,臣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熹和帝抬眸,眼中有些意外她能开口,点头道:“说吧”。
周锦初微微屈膝,“宣平伯府买凶追杀皇室,对亲人赶尽杀绝,臣妹觉得便是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但臣妹也知皇兄的顾虑,不愿皇兄为难”。
她顿了顿,“不过昨日行知跟臣妹说了一句话,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臣妹觉得此话甚是有理”。
闻言,熹和帝思索片刻,嘴角逐渐勾起,最后竟大笑起来,“行知的话不错,朕也觉得有理”。
周锦初放下心,轻声笑着。
熹和帝拍桌,“小海子,着人去宣平伯府抓人,朕要为宁嘉公主和裕国郡主讨个公道!”。
“是,陛下”,海公公退出了宣政殿。
太后一听皇帝这话,高兴的晃了晃江稚鱼,“小鱼儿你看,舅舅为你撑腰呢”。
“啊!啊!”,江稚鱼的大眼睛终于是亮了起来,伸出小手给了熹和帝一个飞吻,把熹和帝逗得哈哈大笑。
海公公去宣平伯府抓人的时候,老大娘还在府门口闹,任凭江鹤川怎么威胁都不管用,就要钱,要不就死在伯府门口。
这给江鹤川气的,恨不得抹脖子了结了她,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方便出手。
正想着,阿劲着急忙慌的跑到他跟前,声音有些抖,“公子,宫里的人正往伯府来”。
“宫里?”,江鹤川一愣。
随后他心中一紧,“难道他们知道了什么……不可能!你不是说人都清理干净了吗!”。
阿劲点头,“是都清理了……”。
“那怎么还会查到我们头上!”,江鹤川低声质问。
他知道现在计较阿劲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他稳定住心神,想要在宫里人到达之前想出一个对策。
刺杀皇室是死罪,所以他不能认罪,也不想认罪,他才14岁,往后还有大好的年华……找人替罪,对!必须要找人替下他的罪!
这般想着,江鹤川有了计较,拔腿往钰喜院跑。
屋内,乔秀莲刚才和那个老太婆吵了一架,被气的身体有些不大舒服,正歪在榻上休息。
突然,门板发出“咣当”一声被推开,她吓了一跳,眉目间笼着怒意。
但睁眼见到是江鹤川,怒意便转换成笑意,“川儿,老太婆解决了?”。
江鹤川没说话,走到她跟前“咚”的双膝跪地,眼睛一眨便流了泪。
“川儿!”,见状,乔秀莲心中一紧,“你这是怎么了?赶紧起来”。
乔秀莲扶他,但江鹤川没让,摇摇头,“娘,您救救儿子吧,若您不救,儿子真的就要没命了”。
“救!娘肯定救你!”,乔秀莲二话没说救答应了,顺势将他扶起来,急忙问道:“别着急,有事慢慢说,娘会帮你的”。
江鹤川嗯嗯两声,看着乔秀莲的眼神里带着孺慕,他缓缓开口,将自己雇杀手刺杀江知尘一家的事情说了出来,又说皇帝似乎是怀疑了宣平伯府。
乔秀莲皱眉,“川儿,如此大的事你怎能自己做主!为什么不同爹娘商量!”。
江鹤川垂着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爹娘做事太多顾虑,如何能成事?只是他以为自己机关算尽,没想到还是栽了跟头。
乔秀莲叹了口气,“川儿,你想让娘如何帮你?要不娘同你爹回一趟尚书府,让你外祖父……”。
“娘!”,江鹤川出声打断,“宫里已经来抓人了,而且外祖父如今正主持会试,脱不开身”。
“那你的意思是?”,乔秀莲有些不理解。
江鹤川沉了口气,抬眸看着她,说话有些磕磕绊绊,“娘,如果让陛下查出是我买凶,那我后半辈子就毁了,我才14岁啊……”。
闻言,乔秀莲只轻微一想便懂了,浑身泄了劲,“你是想让人……给你顶罪?”。
“我——”。
“你想让娘去”,乔秀莲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
江鹤川低着头,“噗通”一声又跪了地,只是这次乔秀莲愣愣的看着一处,并没有扶他起来。
“娘,求您帮帮儿子吧”。
乔秀莲闭了闭眼睛,几颗泪珠同时落下,待再睁眼,眼神里全都是沧桑。
海公公抓了阿劲回宫审问,原本他咬死不开口,但几招刑罚用下来,就是再硬的骨头也不得不开口。
阿劲供出了乔秀莲,乔秀莲供认不讳,直接被下了大牢。
临被押走的那一刻,乔秀莲看了一圈伯府的人。
老太太和江知焕一脸的愤怒,看她的眼神像是看一个垃圾般嫌弃,三房的人则带着些幸灾乐祸,而她的三个孩子,避之不及,尤其是江鹤川竟然连头都没有抬。
乔秀莲心如死灰,被押走时竟大笑出了声,笑声里尽是悲凉。
最后熹和帝判了乔秀莲斩首。
会试眨眼而过,周锦初一家早早就去到贡院门口占了个好位置。
“吱呦”一声,贡院大门打开,江稚鱼坐在江方池的肩膀上,看得远远的,小手不停的挥舞着,“啊~哦~”。
【二哥嘞,二哥怎么还不出来?呀呀呀~~二哥出来啦,二哥二哥~】
江稚鱼兴奋的咯咯笑着,小家伙的声音清脆甜软在吵闹的环境里尤为突出,但更突出的还是她的身高……鹤立鸡群!
江行知还没走出贡院大门便能一眼就看到江稚鱼,笑眯眯的挥了挥手,加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