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槿禾嗯了一声,脸色都不曾变一下,好似这种事情稀疏平常一般。
“为着什么事?”,江槿禾问。
杏雨道:“二少爷动了三爷的私库,拿钱把藏香楼的芈羋姑娘赎了出来,还买了个小院儿……养在外面”。
自从江知尘一家分走,江鹤川就成了侯府的大少爷,江宜胜自然就是二少爷。
“三夫人是知道这件事的,原本也震怒不已,要去打杀了芈羋姑娘,结果二少爷在三夫人面前哭诉一顿之后,三夫人就帮着他瞒下了这件事”。
江槿禾抬眸,“那三叔又是怎么知道的?”。
杏雨抿了抿唇,脸颊上泛起一抹绯红,结巴了一下,“三爷,三爷是……”。
“如实说!”。
“是,小姐”,杏雨的舌尖抵了抵腮上软肉,嘟囔着说道:“三爷和三夫人的继母有了首尾,想要用私库的钱买东西结果就……”。
这下江槿禾是真的震惊了,“你说谁?三婶儿的继母?”。
杏雨点点头,脑袋低得更低了。
江槿禾深呼吸一口气,三叔这是真饿了呀,什么都能吃得下去。
这般想着,江槿禾放下茶盏,起身道:“走吧,咱们去起云院看看”。
“是”,杏雨跟在后面,出门前给了飘雪一个眼神。
待两人走远,飘雪才放下茶壶轻呼出一口气。
她低头看了一眼又红又肿的手指,眼眶里含着眼泪,心中无比凄凉。
她与大小姐一起长大,曾经把她当做自己的天,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甚至献出生命,可直到她被人陷害,被大少爷破了身子,大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无论她怎么说自己无辜,大小姐都听不到,不仅不信任她,把她从家生子降成贱奴,还对她动辄打骂,如畜生一般对待,就连她怀了大少爷的孩子也没有停止磋磨她。
大少爷更是凉薄,破了她的身子,让她怀上孩子,却不管不问,甚至还将所有责任都归结到她身上。
飘雪委屈,明明她也是受害者,被陷害的那个啊,难道就因为她是奴才所以就活该承担这些吗?
飘雪逐渐平静下来,愣愣的看着一处出神。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一道布谷鸟的叫声。
飘雪回神,起身走到后窗打开一条缝隙,眼见着一道黑色身影轻巧落下。
她垂着眼眸,声音淡淡的把最近侯府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过了好久,黑影才离开。
飘雪看着窗外的景色沉了口气,她不知道黑衣人是谁,但总归是侯府的对头。
侯府对她不好,那她也就没有必要瞒着这个龌龊地方的龌龊事情。
飘雪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辣,全都去死吧!
起云院内。
江槿禾赶到的时候,陈轻黛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江宜胜和江勤碧坐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江知焕正在训斥着江知溯,就听他说,“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可是……”。
他放低了声音,“你名义上岳母啊!”,
江知焕气急了,恨铁不成钢。
“二哥你别说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江知溯萎靡的塌着身子,搓了搓脸,声音沧桑。
之前他想要向皇上请旨回颐州,可连着上了十几道折子都石沉大海,甚至连皇上的面都见不到,心情烦闷想要同陈轻黛诉一诉。
可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完全不理解他不说,见到他张嘴闭嘴都是要钱,这让他的心情更加不好了,于是他就去了酒馆买醉,在那里他遇到了来买酒的石晚清。
石晚清是岳父的平妻,本就年岁小,再加上愿意保养,看着竟比陈轻黛都要小上一些。
石晚清见他郁闷就关心安慰了几句,她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都和从前的陈轻黛一模一样,所以他在酒意的催使下心动的一塌糊涂,之后将错就错……
他也曾想要斩断这段孽缘,可是越接触石晚清他就越放不下,久而久之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江知焕的眉目阴鸷,这样腌臜的事本该由母亲处理,可母亲如今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只得他这个当哥哥的来。
只是朝中的事本就让他心力交瘁,如何还能分出多余的精神来管这些糟心事。
不知不觉,江知焕的思绪飘远了,他觉得这一年宣平伯府发生的奇怪事情太多了,就好像被人下了诅咒一般,事事不顺。
诅咒?
江知焕的心里不禁咯噔一声,难道伯府真的被诅咒了?
正想着,他就听江知溯问道:“哥,我现在该怎么办?”。
江知焕思绪回笼,声音低沉,“自然是断了,难道你还想跟你岳父抢人?”。
“……”,江知溯抱着脑袋一脸痛苦的表情。
晚清那么温柔体贴,他实在是不舍。
这时,陈轻黛疯了似的跳起来,扑到江知溯身上就开始拳打脚踢,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优雅小意,嘴巴里也不饶人。
她尖叫着,“一对不要脸的贱人!奸夫淫妇都去死吧!”。
“陈轻黛,你疯了!”,江知溯推开她大声吼着,“我不允许你骂晚清,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和她没有关系!”。
陈轻黛红着眼睛,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嘲讽一笑,“江知溯,你到现在还护着那个贱人,那我算什么?我陈轻黛嫁你十数年,为你生儿育女,陪你镇守颐州,你把我当成什么!”。
江知溯低头不说话。
“好,你好得很!”,陈轻黛眼神阴冷,咬牙道:“我现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