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贾母提出的问题,贾赦根本就没想过,他还想着从中间扣一些下来,怎么可能自己掏钱出来。
见贾赦无言以对了,贾母冷哼:
“哼,你们说的好听,说建就建,银子从哪里来?莫不是想着我那点棺材本能够建出一座大院子来?”
这话一出,贾赦、贾政神色都变了变,忙一起弓腰告罪。
“儿不敢,您老息怒。”
贾珍、贾琏、贾环也都跟着弓腰劝慰。
不过,贾环心里却想着,贾母定藏了不少私房钱,毕竟经历了两代国公爷,从儿媳熬到了婆婆,太婆婆,手中应该还是存了不少银两的。
这么说来,贾家能建起大观园,除了本家的家底,加上贾母拿出了不少私房钱,外加吃了林黛玉一次绝户,这才堪堪将园子建起来的。
这时贾母显然也猜到了贾赦的一点心思,所以才直接点明,意在敲打。
须臾,贾赦又说道:
“老太太,这可是咱们家重回朝堂上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当年事发,儿和敬二哥,都不得不回家躲避,敬二哥更是干脆爵位也不要了,去了城外修道。”
“这都过去多少年了,咱们家总算盼来了希望,只要贵妃娘娘能够在宫中稳住脚,那此后咱们家的荣华富贵,自当可以稳保。”
“若是贵妃娘娘还能诞下龙嗣,咱们家再保三代荣华也不在话下。”
“故而,儿以为,省亲别院是一定要修建的,哪怕是向亲戚们借,也要建起来啊!”
贾环听他这么说,只觉得可笑,看来贾赦真是脱离朝堂太久,根本没意识到,贾元春封贵妃背后隐藏的巨大危机。
或许他也意识到了,只是因为,太想恢复贾家原本的权势,所以也不愿去多想,只当贾元春是贾家重回巅峰时光的希望。
甚至不惜去向亲戚至交人家借钱,也要替贾元春撑起这个脸面!
说实在点,贾赦就是一个疯狂的赌徒心态,准备最后梭哈一把,将所有希望都押在贾元春身上。
可问题是,他自己是一点钱财也不想拿出来,只提议让去借钱,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疯狂加杠杆,借外债来投机。
贾母听后,沉默了。
贾赦的意思,她自然能够听明白的,这就好比,摆在他们面前,有一个巨大的金矿,但需要投入一些,把去往金矿的路给修通。
然而,修路的过程未必就能顺顺利利,可能钱财投进来了,路却一直没通,也可能路修通了,却被人家给摘了桃子。
说到底,这就是一场豪赌,赌赢了,贾家可再延续三代人的荣华。
赌输了,贾家就要面临不可逆转的衰败,甚至是家破人亡。
也就是说,贾家这艘大船,眼下正面临着一个方向性的重大选择,作为这艘大船的掌舵人,贾母拥有最终的决策权,她的选择,也将关乎贾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命运。
赌还是不赌?
贾母满脸沉重,一时很难下定决心,这毕竟是关键性的决策。
贾政见状,欲言又止,贾环对他说过的话,不时浮现在耳边,所以,在他看来,省亲别院不建也可以。
只是,贾赦都这样说了,他这个做兄弟的,也不好去反驳,毕竟长兄如父,贾家爵位也在贾赦身上,总得给贾赦一点面子。
贾赦见贾母沉默许久,依旧下不了决心,于是又提醒:
“老太太,你难道忘了,当初送贵妃进宫是为了什么?她如今总算是等来了机会,咱们这些娘家人可不能拖她的后腿啊!”
贾母听了这话,瞬间想起那时送贾元春入宫的情景。
当时旧太子谋反案算是平息了,为了能安太上皇之心,贾母当即拍板,义无反顾地将自己家的嫡出小姐贾元春送入皇宫里当女史。
除了向太上皇表明忠心,同时也期盼着,贾元春能够在后宫里立足,从而反馈家族。
眼下贾元春确实做到了,那么,自然应该全力支持她了啊。
想到这里,贾母突然有了主意,不过,还是看着贾赦问道:
“话虽如此,但是,这修建别院的费用,又该从何处出来?”
贾赦听她总算松口,于是趁热打铁:
“这个好办,咱们家总归还是有些,另外再向亲戚至交们借一些,也足够了。”
“如王家、史家、薛家,他们三家和咱们咱们家可是至交,理当多多支持一些,还有一些世交人家,以贵妃娘娘的名头,借一些来也不难。”
“待贵妃在后宫站在脚,不过三五年,就能将其中的亏空给补上。”
说到这里,贾赦又看向了贾政,笑眯眯地说:
“而且是替贵妃娘娘盖省亲别院,这事可让老二在工部挂个项目,以工部的名义来建,也可省不少钱的。”
这话虽然没有说透,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明白,分明就是让贾政假公济私,以工部的名义来修建别院,就是拿朝廷的钱,来弥补自己家修建别院的费用。
贾政立即否决:
“兄长,这可使不得,万一被人发觉,不仅我要遭罪,咱们家也别想好过,而且会连累贵妃娘娘。”
贾赦捻须,自信地说道:
“你不要担心,我们家替贵妃娘娘修建别院,本就是最合理的理由,你又是工部员外郎,办起一些手续来,十分简单。”
“别人就算知道又能如何?难道为贵妃娘娘修建别院,也有错?谁敢弹劾,咱们就弹劾回去,我们贾家也不是任别人拿捏的软柿子!”
听到这里,贾环总算明白,为何原著中,贾家能够快速搭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