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什么?”蒋良章勾着嘴角,兴致盎然。
景南风拧着眉头,没说话,他怎么知道,他又不是崔华芝肚里的蛔虫。
“我看是小公爷红鸾星动不自知……”蒋良章摇头晃脑,手持合拢的折扇在另一只手上一点一点,将尾音拖得长长。
“荒谬!”这与毁人清誉何异,况且他并非对崔小姐有什么非分之想,只……他是不是在哪见过她,可脑子里的记忆如果没出错的话,此前应是没有见过,但他总觉得有些熟悉……
裴行晔斜看蒋良章,景南风会动心?不如说是最近太无聊,景南风闲得慌,才这么反常,要真的心动了那还轮得到胡达贤春风得意。
莫非是自己红鸾星动,就看什么都不对劲?
“时辰还早,去忆香楼坐坐?”隔壁的声音隔着墙传来。
“忆香楼?依我看还是去万花阁,万花阁最近来了几个西域舞娘,不仅舞姿优美奔放,外貌更是别有异域风情,不同于咱们中原女子。”
“哦?依小弟之见,不如去倚翠楼,倚翠楼的汀嫣汀雨姑娘两朵双生花才是尤物啊。”
生得一模一样的美人,一娇俏可人,一冷如冰霜,啧啧啧,一冷一热,真真极品,也不知鸨母从哪搜罗来的。
“诸位还真是消息闭塞,我这儿可是有一个内部消息……”
男人见勾起众人的好奇,右手搓指暗示。
众人齐骂:“你这小子,可真是无利不往,没有一点好处叫你开口可不容易。”
众人纷纷掏荷包,将银子拍在桌上。
男人飞快地将银子扫进衣袖藏好,收好抖抖袖子确保不会掉出后清嗓。
“诸位见谅,小弟一家十余口全靠我一人养,养家多不易啊。”
男人拱手作揖,感慨道。
“别废话,快说说怎么回事?”
“忆香楼的头牌便是清语、曼陀和涟漪三位姑娘,不过呀,忆香楼与方才说的万花阁和倚翠楼相较,这三家仅仅平分秋色,没有一家能在京城内自称第一花楼。”
杯里的酒已经饮尽,男人又满上一杯端着酒杯自饮:“但,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哦?当真?”
众人怀疑道,心底不大相信。
“自然为真,我还能骗诸位不成,我有幸见过一面那位的芳容。”
“如何?”
众人追问道。
男人作沉思状,很纠结一样过了好一瞬才回道:“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姑娘之美,百花皆俗,那些美人呐不过是过眼云烟。”
其实男人并没有见过人,哪能知道美人长什么样,只是收了忆香楼的好处,提前为那位姑娘造势罢了。
众人被挑起了兴趣,立时定下来待会儿的行程,站起身便要叫小二来结账。
“慢着,姑娘可还未出阁。”
“也是,若真有你说的那么美,怎还会寂寂无名。”
众人被泼冷水,冷静了下来,不过既被挑起了兴趣去忆香楼也无妨,去哪不是消遣。
“姑娘的出阁日,我定要一睹芳容为快!”
“巧了,小弟也是。”
“小弟也。”
不多时一席人唤来小二结账,勾肩搭背地走了。
………………
隔壁的裴行晔,蹙眉无语,只觉莫名其妙,人不都一双眼、一个鼻子和一张嘴,有什么不一样,说的神仙人物一样。
反倒是蒋良章,听到美人,还是大美人,手里的折扇都摇得比平时快了,双眼放光,明显是感兴趣的模样。
“不如我们也去看——”
裴行晔冷冷地盯着蒋良章,眼底是明晃晃的警告。
蒋良章打了个寒颤,讨好地笑道:“嘿嘿,玩笑话,玩笑话。”
裴行晔撇过头,勉强信了。
这蒋良章不仅自己臭美,还喜好看美人,京城里的美人他是如数家珍。
景南风对美人不美人的不感兴趣,和裴行晔相同,再美的美人在他们眼里跟木头也没什么区别。
虽有些差强人意,但三人的目的也达到了,撕了胡达贤的伪君子的伪装,达官权贵看了好一番热闹,想来没有清正人家再敢与之结亲。
蒋良章随口问道:“今年秋闱,行晔你又不下场,驸马他没异议?”
今日是八月初九,正是秋闱的第一日,无怪蒋良章会这么问。
乡试因在八月举行,所以又称秋闱、秋试,每闱三场,八月初九为第一场,八月十二为第二场,八月十五为第三场,考生先一日点名入场,于考试后次一日出场,每场三昼夜,共九天七夜。
驸马文采惊才绝艳,对于唯一的独子如此“不学无术”,自然是怒其不争。
好在驸马脾性温和,从不为难儿子只自己独自生闷气,裴行晔对父亲的教导也就不当一回事,坏在公主脾气与驸马正好相反,与太后一脉相承的豪爽。
裴行晔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母亲和皇舅。
“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整日学些之乎者也,有那时间还不如在武场上练练剑。”
裴行晔撇嘴,满是不以为意,裴家世代书香门第,只出了他一个刺头,与裴家风气格格不入,但这也不妨碍裴行晔是裴家孙辈中最受宠的。
“你也不怕裴老太太改天给你定一门亲事,让你想先成家后立业。”
蒋良章继续调侃道。
景南风哼笑,蒋良章也真不怕得罪了未来大舅子,竟敢老虎屁股上拔毛。
“我家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