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力落入下风,然后溺亡。
她在车上出神,然后瞥见向晚已经下了车,正在敲她歪头靠着的车窗,她赶忙跳起身,在车重启以前跟司机喊:“抱歉,麻烦请你再开一下门。”
“谢谢——”李南栖边喊边连跑带跳地下了车。
向晚调侃她:“我能理解,失恋的人总是心不在焉,沉溺痛苦。”
“我没有。”李南栖觉得自己的语气倒真的像是狡辩。
她们两人从公交车后的坡上一起往下走。
“既然都这样了,你干脆不要跟Matthew他们一起修意大利语,下学期跟我一起去周六学校修中文。”向晚说。
“算了吧,我的意大利语成绩应该会比中文好。”李南栖自我怀疑道,“至少意大利语是初阶课程,中文学校的难度却是中学水平,我八岁以后就没好好写过中文了。”
“我可以教你啊。”向晚说。
“或者陆深也可以,他外祖父好像是夏城大学文学院的教授。”
李南栖惊讶笑道:“你知道的真清楚。”
“网络时代,哪有什么秘密。”向晚不以为然。
“我看这场‘孤立’似乎要持续很久。”向晚指的是今日她一直独来独往,与Jenna她们毫无往来。
李南栖耸耸肩,表达一种无所谓的认同。
向晚又说:“欢迎来到我熟悉的世界——属于留学生的边缘人物领域。”
“算了,我还是努力继续我的角色扮演吧。”
“看吧,你自己也承认自己是角色扮演。”向晚笑起来。
向晚先一步到她的寄宿家庭,李南栖转过身倒着往前走,一边与她告别一边说:“要知道,角色扮演也不代表我讨厌每一件与它有关的事。”
“像什么?”向晚大声跟走远的李南栖对话,“坐在餐厅最中央的桌子吃饭,还是要去那些除了喝酒就是喝酒的无聊派对。”
“像是能忘记自己真实的生活。”李南栖声音很小地自言自语。
她转过身去往家门走,在坡上的房屋前,车道上停着李玉的二手本田,李南栖绕过车辆,推开没有上锁的门,却看到屋内地面上满是水,几乎要到门槛的位置,而门前之前摆放的鞋子随水流散落四处。
从厕所的方向传来李玉的叫骂声,中英文掺杂,好像因此显得更加怒火中烧。
李南栖仔细听她骂人的内容,大概是说楼上那个女人又把水管搞爆了,她知道这里的修水工的收费多么荒诞可笑吗?
李南栖正要进门,就看到李玉满身狼狈地跑到了门口。
“好极了!我以为那该死的水管工已经来了,按小时收费的话就该准时来!”李玉冲着她背后叫骂着。
房子本是两层,五室两卫一厅,但是上下楼被房主分租给三家人,李南栖和母亲李玉以及李玉现在的男友James租在一楼的两室一厅。
“你还不来帮忙,杵在那里做什么?”李玉的怒火又对向了她。
李南栖叹气,然后脱掉鞋子和袜子,光脚踩入房中,她把书包放在暂时未被祸连的卧室,然后出来帮李玉将水扫出房间,让水流顺着车道往外流淌。
等忙碌完天色已黑,李南栖和李玉都已饥肠辘辘,李玉将冰箱里冷冻的速食肉派放在微波炉里加热,而李南栖烧开水泡了碗杯面。
李玉背对着她,对着微波炉碎碎念:“所以我说,你干嘛非要去私立学校读书,还要搬来这个烂地方,若不是在这...”
李南栖打断李玉:“若不是住这,你们还不是要住在哪个破公寓里。郊区的房子至少大多了。”
“若不是在私立学校,你在公立学校的奖学金都能给我赚钱了,现在也就够你的学费。”
“又没花你的。”李南栖嘟囔一句,然后抬头问:“James呢?”
James在酒吧工作,按理说今日该是他的休息日。
“不知道。”李玉低头说。
映着昏黄的灯,李南栖突然上前撩开李玉耳边一直耷拉着向前遮挡的头发,看到她颧骨上青紫的一块。
李玉推开她的手,“我收拾水的时候撞在水池上了。”
“我又不是傻子。”李南栖说,“你说过再有下一次就和他分手的。”
她又伸手去看李玉的伤,手指抚在青紫的伤口上,李玉疼得龇牙往后躲了躲。
李玉不谈受伤的事,“没有他,我们连这个房子都租不上。”
单身的时薪低廉的亚裔单亲女性,在租房申请里没有竞争力,海滨区算是富人区,在这里租房,需要递交资料和收入证明,时常一房难求。
“那就搬去中国城,上下课早点起床而已。”
“那里租金更贵。”李玉吐槽,“都说自己人坑自己最狠。”
李南栖打开杯面的盖子,突然没了胃口,“所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到头。”
“没良心。”李玉又开始絮叨,言语中夹杂恼怒的脏话,“你不记得来这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吗?不记得刚开始在这里打黑工是过得什么日子吗?怎么现在去了私立学校,扮演起有钱人大小姐,就觉得这日子难熬了。”
对话陷入单方面情绪宣泄,重复的,相似的,埋怨的语句,听得耳朵生茧。
李南栖站起身,转头去了自己的房间,随手给房门上了锁。
李玉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继续站在门口说话,话里带着哭腔,时而又是怒骂。
李南栖带上耳机,音量放到最大声,直到门前的人影远离。
向晚问她为什么没有去Dani的派对,那日James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