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以恩看着停在刚到小腿肚的水位的向晚，“不往前继续吗？”
她犹豫地摇头，“会把衣服弄湿的。”
贺以恩笑起来，然后突然抓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跑，而向晚本能退却地向后缩，试图将手从他手中抽离，贺以恩却顺势抬起她的腿，将她抱起来往海的深处走。
在她惊呼的时候又停下来将她放下，手里却一直抓着她的手，与她一起承受海浪一重重的翻打。
海浪翻过的时候，贺以恩环住她，在她耳边说：
“你怕的东西可太多了。”
浪越过视野，彷佛翻天覆地一般。
*
李南栖抬头间看见了林惠，她站在店门口跟她打招呼，旁边站着帮她拿着大小购物袋的陆深，他有些撞见她的惊讶，随后冲她笑了笑。
“这个也很可爱不是吗？”林惠举着一件紧身T恤，对着陆深摆弄着。
陆深一副不想评价的样子，低头说：“你也不看看其他的客人都是什么年纪。”
“养儿子就是没用。”她吐槽着，然后转头问李南栖：“南栖，你觉得呢？”
李南栖认真地看，然后从旁边拿了另一个颜色的同款，在她身上比划着，“感觉这个颜色更显你肤色。”
“好像是。”林惠说，然后又对着镜子照了照，也觉得满意。
她笑着对李南栖说：“还是有个女儿好，可以一起陪我买衣服。不像陆深，还得被我骗来。”
李南栖看着在女装服装店满脸不自在地垂着头的陆深，也笑出声来。
陆深抬头，笑着问她：“你笑什么？”
李南栖摇头，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一句：“你这样还有点可爱。”
林惠已经走到了另一边，开始试戴店里的墨镜。
陆深追问：“可爱？”
李南栖一顿，然后泰然回答：“你不也说过，不过说的是我‘不可爱’。”
“记了很久？”陆深笑起来。
“刚想起来。”李南栖将眼前放乱的T恤重新叠放起来，不再看他。
“你几点下班？”陆深问她。
李南栖没回答。
他也不因她的沉默而难堪，笑着求助：“解救一下我吧，我可不想再逛街了。”
李南栖笑了笑，停顿一下后说：“但我结束后还有别的工作。”
陆深看出来她倒没有说假话。
“我请你喝咖啡吧。”李南栖说，“我敢说我做的冰卡布奇诺是店里最好喝的。”
“在咖啡厅？”陆深问。
李南栖点头。
“几点上班？”
“三点。”李南栖说，“店旁边有家书店，还卖中文书，你可以去打发下时间。”
“晚饭怎么吃？”
李南栖说：“我请你吃一家中餐厅，你自己肯定找不到。”
“今天看起来是我有口福了。”
李南栖笑着点头，然后故意一本认真地说：“算了算你请我的次数，大概还差两次就两清了。”
陆深玩笑道：“那我得多请你几次，不能让你这么快就还清了。”
李南栖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又看向店门外走过又驻足的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倏然顿住。
陆深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Jenna和Matthew以及一群人站在门口声音响亮地说笑，但Matthew显然没什么好心情站在那‘表演’，他一脸不耐，额头上贴着块纱布，伤口不大不小，嘴角有些青紫，Jenna的表情也不悦，两人对着说着什么，然后Jenna转头看到看着他们的李南栖，又一手攥住环抱在胸前的Matthew的手，然后往一旁走去。
“他那天好像是因为维护你才跟别人打了起来。”陆深说。
李南栖没有说话。
她听说了前后因果，球赛上两边比赛打得火热，双方都开始有了火气，有人用她的谣言和他们曾经的关系挑衅他，大概说了什么污言秽语，应当是轻视她的话，所以他们打了起来，闹得不算大，各自家长来后，谁也没说出是因为她。因为那会让事情更严重。
李南栖不自觉也因此松了口气。
“你担心他吗？”陆深突然问。
李南栖看向陆深，他看着自己，很认真的询问。
“也很难确定，他会动手一定是因为想维护我。”
“你有多喜欢他？”陆深问，“是那种喜欢过，随时间会过去会淡忘，还是那种，很喜欢，哪怕再见不到，也永远放在心里的那种喜欢。”
李南栖哑然，不知道该思考如何回答，还是该思考他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陆深又说：“如果是前者的话，我想我会高兴，但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想我可能会很难过，也很失落。”
“可能两者都不是。”李南栖抬头看着他，“我这个人也许比你想的冷漠，就好像他受了伤我却并不担心他，而是因为我知道他打架这件事没有让学校发现是因为我，所以我松了口气。”
“上一次，Matthew来跟你道歉，你突然变得很生气。”陆深说。
李南栖没明白他的意思。
“不在意的话是不会生气的。因为在乎，所以才会恼怒，才会觉得被辜负。”
李南栖没有说话，她看到门外的Matthew一个人离开，身后Jenna追上去，两个人像是争吵，Matthew回过头看了一眼李南栖，又很快转开目光。
“所以如果是后者，你为什么会失落？又为什么又难过？”李南栖将问题的中心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