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剔透的人易碎
第二天贺以恩没来学校,向晚在午餐时,从李南栖口中确认了他的缺席。
“好像又请了病假。”李南栖说。
向晚没说话,拿出手机点开贺以恩的名字,手迟疑在光标闪烁的对话框上。
李南栖突然又对向晚说:“你不关心一下吗?”
她心虚地将手机息屏,“关心什么?”
“我看出来了,你喜欢他。”
陆深还没有来,现在只有她们两个人,席地坐在草坪上,对话的内容也只限于两人。
向晚说:“喜欢就要关心吗?”
“喜欢的话,就当做我之前什么都没说过。”
向晚看向李南栖,知道她是指之前那些劝她远离贺以恩的话,以及贺以恩背景复杂的话。
她的没有反驳,而是问李南栖:“为什么?”
“反正人生那么长,何必想那么多,是吧。”李南栖说话的语气像在自言自语。
向晚非要戳破她话语指向不明的对象,“所以你才会答应跟陆深在一起。”
李南栖一顿,没有说话。
“对不起。”向晚却突兀地道歉,“我随口说的。”
沉默半晌后,李南栖说:“你也没说错。”
向晚试图证明自己的话没有意义,又或者是为自己不够有同理心的直言找补,“我是把自己的烦恼发泄在你身上,你不要在乎我说的话。”
“好,我知道了。”李南栖笑了笑,然后又说,“我跟你有时候很像,看得很清楚,却又总是想要装作很糊涂。”
向晚低下头说:“学生时代的恋情,谁会寄托那么多未来——我只是表达我平等的,对一切校园恋情的悲观。”
“嗯,你说的也没错。”李南栖说完,又像是玩笑地说:“但是这里十八岁就能结婚了。”
向晚一愣,有些认真起来:“你想好了?”
李南栖笑起来,“怎么可能。”
她放弃过分严肃讨论这个话题,因为答案总是导向无解。
李南栖看了眼时间,又说:“不过陆深怎么还没来?”
向晚说:“视觉艺术的老师留他谈话的时候好像还挺严肃。”
“是吗?”李南栖漫不经心地回应,然后收到陆深的信息说他再晚一点过来。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李南栖问向晚。
向晚犹豫后说:“可能是说大学的事。”
李南栖没有追问,向晚也没有继续说,只是岔开话题问李南栖:“你大学专业想好了吗?”
“没有。”李南栖实话说。
“可你不是英文很好,还要参加写作比赛,那可以继续读英文系啊。”
“可是毕业后做什么啊,能做的工作都不赚钱,而且大学学费很贵,奖学金也难拿。”
李南栖说完问向晚:“你呢?”
“奖学金要求至少要考98分吧,我听上届的学生说的。”
李南栖点头。
“除了法律,那基本上都可以选。”
“你要去S大?”
向晚说:“那不然呢,要去肯定去最好的大学,否则我干嘛学这么辛苦。”
“你知道本地人比起大学,更看重专业。”
“我是留学生嘛,不免落俗。”
“法律专业的成绩应该也没问题,留学生的录取分应该低一些,往年好像只要98.5左右应该就可以上S大的法律,不然你求其次去U大也可以。”
“我也不是很有所谓。”向晚说,“你说的对,就业最重要,到时候看看哪些专业在这里好就业。”
“不打算回国了?”
向晚想了想后含糊地回答:“不确定。”
两人不再说话。
向晚拿出手机,给贺以恩发信息:“你没来学校?”,打完字又停下来,然后把信息里的问号删掉,改成陈述句:“你没来学校。”
过了一会贺以恩回复:“生病了。”,紧接着又发来一句:“真的。”
向晚没有回复,看着手机屏熄灭。
手机又振动一下,屏幕预览的信息写着:“对不起,本来想告诉你,但一直半睡半醒,才起来。”
“干嘛道歉。”她回复。
“因为你说过,不去学校的话要告诉你,否则你会担心。”
隔着屏幕,贺以恩的暧昧不明又显得得心应手起来。
向晚想了想,又发信息:“真的病了?什么病?”
贺以恩:“发烧了,可能受凉了。”
向晚:“什么叫可能,怎么不去看病。”
贺以恩:“这里人不会轻易去看病的,感冒了就喝可乐。”
向晚:“认真说,有药吗?”
贺以恩:“有。而且可乐真的治感冒。”
说完,贺以恩又发来一张药的图片,药盒上写着“Panadol”,这里的万能神药,感冒也好,姨妈痛也好,房东都会拿给向晚吃。
向晚:“退烧了吗?”
贺以恩:“应该退了”
向晚:“有人照顾你吗?”
贺以恩:“雷哥来送了药,帮我请了假。”
向晚犹豫后回复:“那你好好休息。”,暂停了对话。
“可别翘课去照顾病人啊。”李南栖在旁边突然说。
向晚看她一眼,“我像那种人吗?”
李南栖笑了笑,没有回答。
陆深姗姗来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