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纾忱的目光落在了谢缘一的头顶:“谢丞相,你的意思是,因为朕德行有亏,所以才会天降异象,如果朕继续执迷不悟,恐怕会祸及江山百姓?”
谢缘一额头抵在地上,瓮声瓮气的说:“回禀陛下,老臣满腔热血,只是希望江山无恙,国泰民安,只是陛下自打宠幸了凝贵人之后,后宫就频发怪事,老臣实在是无法再坐视不理了。”
李纾忱脸色阴沉,好一个江山无恙国泰民安。
这意思不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到了凝贵人的头上吗?
李纾忱盯着谢缘一,他就奇怪了,谢缘一不是一向挺宠爱谢挽凝的吗?
现在怎么铆足了劲儿的要把谢挽凝往死路上推?
祸国殃民的妖妃,最后会是什么下场,谢缘一他不会不清楚,他到底在盘算什么?
过了许久,李纾忱怒气冲冲的起身离开。
被这些官员们一闹,李纾忱也没了其他心情,直接回了御书房埋首在了奏折之中,忙了起来。
邻近午膳的时候,曲嬷嬷来了一趟御书房,说是太后找皇上共进午膳。
李纾忱自然是不能拒绝太后的邀请的,便放下手上的事情跟着曲嬷嬷过去了。
只是他没想到,来到坤合宫的时候,竟然还在这里看到了皇后。
皇后一改往日艳丽的打扮,穿着打扮的格外素雅端庄。
晃眼一看,竟还有了几分谢挽凝初入皇宫时候的模样。
意识到这一点,李纾忱突然有一瞬间失神。
自己竟然记得谢挽凝刚刚进宫时候的模样。
难道自己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谢挽凝了?
如此想着,李纾忱心底突然涌起了几分波澜,甚至让他生出了几分迫不及待想见到谢挽凝的想法。
但是此刻,坐在坤合宫中,他却不得不按捺下自己的这个念头。
“皇上,哀家今日是专程叫你和皇后一块过来的,哀家有些事情想跟你们说。”太后的声音响起。
李纾忱脸上不露丝毫破绽的看向太后:“母后请说。”
太后脸上挂着慈爱的微笑:“皇上你和皇后大婚也有八年了,八年的时间对女子来说可不算短。”
“一开始你说你年纪尚幼,后来又说想要修仙,哀家念着你年纪小心性还没定下来,便也由着你去了。”
“但是现在皇后你也到了该考虑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了,你说是不是?”
李纾忱面带微笑的看着太后,并没接太后的这个话。
太后轻咳一声,只得自问自答:“后宫佳丽无数,皇上你当然可以宠幸任何一个妃嫔,这事儿别说是哀家,就算是先帝还在,他也不绝对不会说你一句不对。”
“不过祖宗规矩不可废,长子应该由帝后所生,这一点,皇上你应该没有其他意见吧。”
一阵沉默之后,李纾忱开口:“是,儿臣明白。”
东陆国最重嫡庶,尤其是在皇室之中,除非皇后在三十岁之前都不能生下皇子,否则是绝对不允许后宫其他妃嫔在皇后之前生下皇子的。
不允许当中代表的含义那就很多了。
见李纾忱点头称是,太后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而是亲手用公筷给李纾忱夹了一口菜:“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恰好是皇后容易受孕的日子,不如今晚皇上就去凤鸣殿吧。”
李纾忱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低头盯着碗里的菜没有吭声。
太后放下公筷,象牙制成的筷子和桌子碰撞出清脆悠远的声音。
太后笑了笑说:“哀家原本还想着,等你们的皇长子出生之后,就把哀家手上那一块玉佩交给皇上,看来皇上并不是很想要。”
李纾忱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脸上挂着笑容的说:“当然不是,朕今晚就宿在凤鸣殿,母后您尽管放心。”
说着,李纾忱偏过头看向皇后:“那就有劳皇后好好准备一下了。”
皇后激动的脸颊泛红,用力点头:“是,臣妾明白。”
得了皇上的应允之后,太后和皇后的心情都很不错。
用完午膳之后,李纾忱便借口还有公务要办,便起身离开了坤合宫。
李纾忱前脚走出坤合宫,鸾鸟后脚也飞出了坤合宫。
鸾鸟回到凝霜殿之后,啾啾叫着把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挽凝。
她原本以为谢挽凝听完之后会像昨天一样,怒气冲冲的去找爹爹。
可谁知道谢挽凝听完之后只是沉默了一会,就让她先退下去了。
鸾鸟惊疑不定的看了一会谢挽凝之后,只得无奈的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鸾鸟一走,谢挽凝才好像失去力气一般,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
她能拦得住一次,可怎么拦得住两次三次无数次。
这一世的李纾忱,有野心有抱负,他假装修仙是为了坐稳这个龙椅。
现在前朝动荡,逼得他无路可走,太后又抛出了兵符这个诱饵,哪怕只有意思可能性,李纾忱也不会放过拿到兵符,兵权在握的机会。
谢挽凝无意识的啃着自己的手指,脑中飞快的想着所有的事情。
首先最可疑的就是谢缘一。
他是疯了不成,现在竟然这么一门心思的要把自己往死路上推。
昨日他都还是想让自己给宣妃让位,怎么今天就又改变主意了?
难道是因为昨天下午发生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自己和李纾忱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激的他出此下策?
到底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