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把她逗笑了,微抿唇畔,眉眼弯弯,清新雅致。
“公主总归不是闲来无事讨茶喝罢?”侍婢将茶具放在院落中青石桌上,二人对面坐下。没想到未等若离开口,她倒先问了.....看来她已经准备好了招架。
“夫人是聪明人,那若离就不绕圈子了!今儿个我来……是来听故事的。”她淡淡笑着看向她的眼睛,她想从那里面读出点什么,可那深不见底的幽眸如一望无际的海洋,包罗万象却无可探求。
“公主想听什么?”祁兰认认真真烫了盏茶,始终未抬眼瞧她。
“什么都想听。”若离接过她用长夹递过来的烫好的茶盏,双手合十置于鼻边闻香。她闭起双眼,一股悠悠茶香让她身心舒畅。
良久,祁兰未说话,似在犹豫着什么。
“公主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我才可言公主想知道的事。”她终于说出意图。
“且看夫人要说的是什
么。”内心固有的是非观让她永远不会那么冲动的决断。
“我若有充足的证据,公主可否助我扳倒肖晴落?”她认真盯着她的双瞳,眼中一反常态的凶狠和坚定不觉惹了若离一阵心惊。
一时怔住,满面惊惶,她望着她,透过她的眼神,她看不到一丝本该有的清纯和善良。她惊异于这样一个避世寡欲的女子内心深处究竟隐藏着多少凶狠毒辣。她垂下眼眸盯着茶盏思考良久。
“公主不必太过介怀,公主听了我的故事,自然会答应。”她说的很轻,站起身走到凉池水边,静静望着水中只只片片几朵睡莲。
背对着她,祁兰许久未得回应,不禁垂眸轻笑,那笑中带了几分疲意倦意……“故事太长……都不知从何说起
了………”她顿了顿,回眸望着身后的她,却见她依然低垂着眼帘盯着茶盏,她一时看不清她的脸。
她转回头,“公主的母后,也就是当年的离显皇后,本为弗央国秦梁大人之女,正值弗央王欲立为妃,阴差阳错被当时于弗央游访的圣上看中,两情相悦下,便随圣上回了契凌。”抬眸望去,若离仍然无动于衷。
“后来.....两国关系诸多变幻,昔日盟国渐渐对敌甚至大动干戈。而番北的势力又渐渐分出派系,当年将军亲自前去才震慑住旧部首领,番北麾下各部首领表面拥护契凌实则各怀鬼胎...…
不过也难怪他们,形势变幻下,谁不为自己的利益考虑呢……”她似乎突然想到自己的处境,不自觉满眼忧郁…………她静静望着远方。
“至于那些倒戈的势力自是没能收回,当时甚至番北的王室也开始分化、犹豫,那倾向于弗央的成员………其中便有那公主肖晴落。”听到这里,若离心中一震。
“番北王把这些女儿派来通婚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后
来……真的出了事……”她的语气中透着阴森,却冥冥中又有几分感怀。
“不过出事的不是她,是你的母后--离显皇后。”身后的小人突然抬起眼帘,眼中的杀气和痛楚一眼望不到边。
祁兰垂眸,嘴角间不由得染了一抹讳莫如深的微笑。平淡委婉,毫无起伏,似真的在讲故事,“当年肖晴落从御书房密室盗取了机密图纸,还勾结那弗央国的奸臣江允,不费一兵一座夺取了我国大半城池,陛下震怒,严令彻查。而此时肖晴落已经无声无息把一切证据推给了离显皇后,是她设计将事情拖出水面,你母后也便成了替罪羊。”
“圣上素来对离显皇后深爱有加,得知事由自然痛彻心扉,却也生了诸多忌惮,怎奈那肖晴落担心事情败露,硬是把大小罪责尽往你母后身上推……你也知道,这后宫前庭最怕那杀死人的谣言,前朝几乎尽人皆知,三皇子也就是在那时被奸臣构陷人狱,终走投无路逃出了宫.....….”
“那日早朝上………只有陛下........
“和………几位近臣。”
“还有…………你母后。”她不觉哽咽,不知为何,明明与己无关,却莫名对这皇宫之冷酷深沉悲叹。
一滴晶莹的泪顺着若离白皙的面颊潺潺滴下,瞬间敲在那反射着天光的大理石案上,接连生出环环白晕回应着正午的阳光。
她不做声,也不痛哭……只觉得孤冷………
难怪那日在离显宫前等了一日一夜母后和父皇皆未出来!难怪那日清晨她拖着疲倦憔悴的身体随父皇去了朝堂!难怪……..她再也没回来……
难怪......
那朝堂正殿上至今仍抹不去的斑斑血迹………
只是……亲手杀她的人....…竟然是他?!
那个从小最崇敬最信赖的人!
“我现在手上有三样证据:一是在她拓印那机密图纸时留下的几丝翎羽,那是番北独有之物,也便于做实她的身份。二是她与奸臣江允的飞鸽传书。三是陛下派了千军万马都找寻无果的江允本人!”祁兰不愧是祁兰,理智驱使下仍能在烦乱的思绪中镇定自若信誓旦旦。
但那旁边的小人此时已沉浸在悲伤痛苦中,脑中一片混乱………一切都来得太突然!
….…可这不正是自己想要听的故事么?听到了为何却反而后悔?又为何非要执着于揭开这痛苦的真相?让一切留存原有的简单不好么?
见那无动于衷的孩子呆滞的眼框中泛着泪,祁兰垂眸思索良久:“不过,离显并非完全无辜。你需知道,若不是她有意无意牵线搭桥,肖晴落又怎会联系上弗央国大臣并取得他的信任?毕竟当时她与肖晴落交情匪
浅……至于你母后是否有意与她共谋大计,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不管是与不是,扳倒肖晴落,你也正好替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