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直接招安那‘伏奕’的首臣?”
若离似懂非懂,却对这支“天兵”忽感好奇。秦陌寒虽有“战神”的名号,名头传得再响却也不曾传似那弗央般神奇!…...…“居无定所”,“聚散如鬼神”.......听起来仿佛天方夜谭不着边际,可她脑中却莫名浮现出车上酆燚那张戴着银铁假面的脸!
一一他是太子!他将来会继承大统,也会统领伏奕!此次私访契凌三番五次遭王室暗杀,恩宠尤盛的亲祖母被弑于契凌,伏奕的半数军令权又随虎符的消失遗落于契凌......
恐怕不知何年何月,自己与他终将不得不抛开旧日恩情,各自茕茕孑立于血海尸河的两岸遥遥相望鼓旗呐喊.......
正思着,却见肖淇已收好了案上的卷牍与茶具,边轻移步伐向这边来取药匣边柔声细语地回忆:
“听闻当年那人创立‘伏奕’后便匿形于江湖再未回去过,至少未在伏奕外的人前露过身份。再加上这支兵本就神出鬼没的,那人便被传得越来越诡邪………还有人说......那是个青面獠牙的鬼头,有三个头,九只阴阳混沌眼,因前世受了屈才遣了鬼差……‘伏奕’便是他报复人间的差兵。”
瞧那肖淇淡然自若的神情便知她只将这传言当做了茶余饭后的笑谈,可亲身经历老夫人之死与徐振之怒的若离却宁愿相信这谣传。冥冥中,她知道,在这各方势力激烈争夺的中端,一定有个承载着无限权力的东西作为无可抗拒的羁绊一一就像凤麟一一凤麟不可能永远是凤麟,但天下人却莫名信着每代凤麟能够给天下与国家带来的福祸之音。
“你方才说….……齐王…….逼他谋反?”
见肖淇携了药匣欲离开,若离匆忙追问。
却见她停步,门角处沉静的背影默默思索片刻,却垂眸笑而不语。
“你觉得…他…可会叛国?”
熹微而清冽的声音回荡在空室间。她望着那晕染在烛光中的背影,却并不期求任何答案。
或许,相处的时日更多,她会比自己更了解他;亦或许,她即使知道什么,却什么都不会说。
还或许,自己今日的探问会在某时某刻于她不经意间透露给秦陌寒徒生误会;更或许,即使自己当真知晓了什么,却也无任何办法阻止这既定的结果。
一时过后,却见肖淇垂眸轻笑:
“我都没有国了,他叛不叛国,与我何干?”
那笑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尽的无奈与遗憾,不经意一帘静泉划过俊柔的颊畔。
若离垂下眸再无多言。如今的她仿佛与他一样-一与他们一样:永远是一副与世无争的面庞,却狡猾地倾吐着模棱两可的答案……他们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一遍遍告诉着自己:不见、不问、不闻、不思才是在这世间、在他面前安全生存的不二答案。
沉静许久,若离料得她已离开了,垂神冥思,只觉心中阻塞,烦闷不安....…正不知因何烦扰,却忽闻门角随风传来一语轻言,吹到心中很暖、很暖:
“行了~别多想啦~”
“叛不叛国的我不知~但我知道的是...虽然近日府中、宫中事繁…....虽然……齐王因你而背叛.......但他还是每日抽些时间来你帐中坐坐。”
“依公主之见,他平日可是如此殷勤之人?”
只依稀一言轻语,却仿如惊醒梦中人。
不知觉一抹淡然的轻笑悄然染上娇艳的眉梢。
那波漾熠熠的瞳孔中映着纯净狡黠的月色与璀璨斑斓的烛光.......一如午时窗间透入的艳阳迷彩下锋利淅锐的剑刃那炫睛耀目的彩漾........
此时的它正安安静静躺在软枕之下,披着月色,蒙着烛光,贪婪而悠然地吮着清润的茶香…...静等着身临那漫天繁星下的醉然轻梦一........
那梦中,似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顾影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