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白的嘴角一抽,显然是回想起了先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随后又恢复了平静,斜眼瞥了一下刘政,不悦道:
“小子,你对我这幅画……好像不是很认可啊!”
“对,那不是一般的不认可,是相当不认可!”
刘政直截了当的说道。
江慕白眼神一凝,脸色变得冰冷。
很多年了,他所面对的都是赞誉之言,从未听过有人说自己画作不行。
这一次,他倒是很想知道刘政这个小辈能说出什么有营养的评价。
刘政缓缓走到江慕白面前,指着画问道:
“敢问前辈,何为百态图?”
“喜怒哀乐俱!”
江慕白不假思索回道。
“既然此画为百态图,为何只看到了其中的乐,而不见其余情绪?”
“这……”
江慕白一愣,却是如何都解释不出。
刘政满脸失望,摇了摇头道:
“人间百态图,就要展现出各种不同的体态,可你为了增添画作的欢快活性,不论男女老少,皆是开怀大笑,使得若干个人物形象显得千篇一律,毫无灵性可言!”
“你自己都说了,这是人间百态图,可我只看出人间一态,百态是喜怒哀乐各种情
绪,你这画作何尝有表现出来?”
“我看啊,你这画也别叫什么人间百态了,干脆叫不伦不类吧!”
江慕白:“……”
他愕然不语,已然满头大汗。
刘政的点评,刁钻却又极其合理。
所谓人间百态,必然是复杂多面的。
可他却是忘记了这个最核心的一点,只顾着诠释人间盛世的场景,这可谓是本末倒置了!
这一刻,江慕白收起了心中的轻视之心。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会被一个晚辈当众指出错误,最关键的是,自己还无从反驳。
这时候,大乾文武百官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没想到,刘政的言语居然如此狠辣,角度如此犀利。
连画圣江慕白都被他辩得无言以对!
这时候,大魏的一位使臣站了出来,高声道:
“九皇子殿下,这丹青之斗比的是作画,而不是嘴皮子!”
魏怡宁附和着说道:
“没错,诸位莫要忘了,这次比试的可是画技,纵然画圣他老人家出现了一些瑕疵,但精湛的画技大家都有目共睹,且还是蒙眼作画,实属不容易!”
“九皇子殿下,你若想胜,便作出
一幅更加无可挑剔的画来,而不是光在那动嘴皮子!”
“没错,殿下,莫非你是做不出画来,故意在这挑刺,想要忽悠我们不成?”
大魏使臣一时间群情激愤,大乾众臣却是一言不发,保持着沉默。
虽说刘政巧舌如簧,一言点出了江慕白的画作之缺陷,但先前画圣那一手蒙眼作画的神乎其神之技巧,已然征服了所有人,这所谓的小小污点,根本动摇不了画圣的精湛画技。
刘政淡然一笑,潇洒道:
“想要比拼画技?好说!”
话音刚落,他缓缓走到自己的画板面前,拿起画笔蘸墨。
突然想起了什么,动作一顿,朝着江慕白伸手说道:
“前辈,你方才使用的绸带,借我一用!”
闻言,众人皆是愣住了。
魏怡宁黛眉微蹙,冷声道:
“殿下,你这又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当然是为了以示公平啊!”
刘政淡然一笑,正色道:
“既然你们觉得蒙眼作画是神乎其神的技巧,那我也想展示一下,否则,一会儿我若是胜了,你们又该拿蒙眼作画说事了,说我胜之不武!”
唰!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太和殿一阵骚动,哗
然声四起。
就连乾帝也是嘴角一抽,脸色一变,这臭小子……竟也要蒙眼作画?
“不可啊,殿下,万万不可!”
太师文远山第一个站了出来,慌忙劝道:
“殿下,画圣是有着六十多年的作画经验,这才能够习得蒙眼作画这一神技,您毕竟年岁尚小,万万不可胡来啊!”
院长柳修竹也是附和着劝道:
“殿下,您只需要正常作画便是,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争强好胜!”
八皇子刘权同样眉头紧皱,出言道:
“九弟,为兄知道你极为要强,眼看画圣蒙眼作画,也不甘示弱想要尝试,可此事毕竟不是儿戏,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不可胡来!”
今日只见八皇子到场,却不见大皇子刘兴邦!
想来应该是前几日被刘政掰断了手臂,在自己寝宫中养伤吧!
当然……也不排除乾帝下令不让他来,生怕两人见面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政儿,切莫逞强!”
乾帝也忍不住叮嘱了一句。
眼看太和殿内的乾人皆是不相信自己,刘政有些无奈。
他全然不顾众人的眼神,手就这样放着,笑眯眯看着江慕白,问道:
“老先生,这绸带,
你是借还是不借?”
江慕白冷哼一声,不满道:
“只是区区一条绸带罢了,为何非要借用老朽的?”
刘政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