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屋里,落渺已经知道了整个过程。
陈都那一枪都是落渺用了一点神力帮他挡掉的。
人是她叫来的,她自然不会让他们有危险。
【宿主,神尊回房间了。】
落渺吃着薯片,嗯了一声:“他会想清楚的。”
【对病娇而言,您就是她生命的意义,可能没那么容易改。】
“只要他是墨云流,他就会改。”落渺不懂疯批病娇,但她懂墨云流。
心魔难治,落渺串通陈都给祁琛下猛药的后果是——祁琛已经两天没理睬她了。
他两天没有来送饭了。
落渺吃完最后一包零食,对着暗门望眼欲穿。
要不自己出去找点吃的?
想想还是算了。
她运气一向不好,万一遇到祁琛十张嘴也说不清。
别又给他刺激坏了。
肚子饿玩游戏也不香了,落渺决定睡觉。
临睡前她想,明天祁琛再不来,她真的得炸门。
小神女睡眠质量很好,几乎沾床就睡,迷糊中她听到了开锁声。
某人拖着沉重的脚步进来了,死皮赖脸钻进她的被窝,滚烫的四肢紧紧缠着落渺。
他一靠近,落渺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掰开祁琛的手臂,男人不松反抱得越紧,他的头在她颈边蹭了蹭,可怜兮兮地说:“渺渺,我睡不着。”
他的声音又娇又疯。
祁琛手一过来,血腥气更重了,落渺问:“为什么睡不着?”
“头疼。”他又娇又疯。
落渺推开他去开灯。
灯光亮起,祁琛不适地用手去挡。
才两天不见,他又变了样子。
脸青一块紫一块,嘴角破皮的地方贴了胶布,虽然已经消肿了但也不算好看。
楚云修下手是挺黑的,专挑看得见的地方打。
床很大,祁琛被推到另一边直接就这个姿势睡下了。
他非常疲惫,脸上五颜六色也盖不住比女鬼还苍白的皮肤。
可怜又无力。
“闭嘴!我说闭嘴!”祁琛闭眼不到十秒倏然睁开眼,他从噩梦中惊醒,抓住了落渺的手腕,眼神十分凶狠。
落渺感觉到他手上烫人的温度,她一顿,没有甩开他,轻声说:“我没有说话。”
“是渺渺啊。”祁琛放松一笑,又软瘫倒下去,无力地解释,“你不吵,不是说你。”
“那是谁吵?”落渺一摸祁琛额头的温度,高得吓人。
祁琛拍了拍自己的头:“这里有人在说话。一个说我得放你走,一个说我不能放你走,烦得很。”
简短一句就概括了他这两天所受的折磨。
他穿着的黑色的高领毛衣,衣袖上染着少量污渍,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落渺眉头一拧,她强硬的拉起祁琛的衣袖。
白皙的皮肤上竟然被划了十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痕,触目惊心!
光是一只手臂就伤痕累累,落渺不知道他身上还有多少自残的伤。
“白痴!”落渺忍不住骂,她真想打死祁琛算了,可他已经够可怜了,落渺实在下不了手。
“别生气,这是惩罚。”疯子不愧是疯子,自己把自己整的体无完肤还能安慰落渺,“楚云修昨天来过了,他打了我一顿,我没还手。我觉得我该打,我让渺渺不高兴了。”
他甚至觉得楚云修下手太轻,所以自己动手了。
其实已经过去两天了,这是第三天,祁琛何尝又不是把自己关起来呢,他连现在是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那你觉得这样我就会高兴吗?”
“不会。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陈都说你会枯萎,我不想你枯萎。”祁琛心如刀割,一颗泪从发红的眼眶落下。
“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人比你重要。你很痛苦吗?如果我死能让你不痛苦,那我现在可以了结自己。”落渺轻叹。
“不行!不可以!你不要枯萎,我会去治的,我会好起的,你不要有这种想法!”祁琛害怕了,他比被噩梦惊醒还痛苦,抓着她的手腕,就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恳切。
一想到落渺因为他……他就恨不得自己去死!
落渺心里又酸又疼,“阿琛,欲壑难填,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什么?
祁琛像被按下了停止键。
爱人,朋友,亲人,他要因为恐惧失去他们吗?
他要打着爱的名义伤害落渺吗?
不。
祁琛不想。
他躺在落渺的大腿上,睁着眼睛想了很久才说:“我想要,你开心。”
落渺抚摸他的发丝:“好。”
“我想要你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好。”
“我想要每天看到你。”
“好。”
“渺渺,我很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阿琛,一切都会如你所愿的。”落渺笑着说。
一扇尘封的门打开了,阳光从门缝照进来。
咕噜——
有人的肚子不合时宜响了。
一向神经大条的小神女自己都觉得尴尬。
祁琛愉悦地笑了:“回家吧,听说妈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
“好。”
祁琛意犹未尽地蹭了蹭落渺温暖的手,沉沉睡了过去。
别墅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