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啷一声!
没想到屋里的人反应那么快,竟然抓起凳子抵住了这一刀!
缪如兰大喊:“来人!快来人!这儿杀人了!”
她这一叫,沐万安这才意识到弄错了!
刚才那个拿凳子抵住他的刀的,不是缪如兰!
所以那个小白脸根本就没有走?!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沐万安咬咬牙,索性接连数刀,向着屋里那个男人狠狠砍过去!
只听一声惨叫!
那声音听上去分明是个女子,沐万安心头一喜:他刺中了缪如兰!
偏偏就在这时,四周围人声鼎沸,无数盏灯火同时亮了起来!
房门大开,一群官兵模样的人,呼喝着冲进了屋内!
灯光一照,屋里顿时亮如白昼,缪如兰最是机灵,她一指沐万安:“就是他!官爷们小心!他手里有刀!”
沐万安被她这一嗓子,给吓得当场傻掉,等他回过神来刚想跑,几个身形彪悍的官差齐齐扑上来,将他一把摁倒在地!
沐万安顿时慌了神,情急之下他急中生智,大叫道:“我是来捉奸的!这女人是我老婆!她在外头找了小白脸!”
缪如兰没想到沐万安竟然倒打一耙,她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声道:“根本就没有这种事!我不是他老婆!我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沐万安见她搭话,更来劲了,他扯着嗓子大叫:“她就是我老婆!各位官爷,我真是来捉奸的!我老婆在这里偷男人!”
那几个摁着他的官差,互相看看,全都哈哈大笑。
沐万安傻了:“官爷,我说的都是真的……”
“偷男人?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
一个官差揪住他的脖子,将他的脑袋强行拧过来,沐万安这才看清楚,站在缪如兰旁边,被她扶着,手臂流血如注的那个“小白脸”,此刻长发垂落,身形窈窕,分明是个姑娘!
“狂徒!你刚才砍伤的是我们镇国公府的大小姐!”
沐万安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全身一软,犹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当天晚上,沐万安就以持刀行凶、妄图杀害镇国公千金的罪名,被押入了天牢。
阮婧的胳膊上被他砍了一刀,刀口有点深,但总算没有伤到筋骨。
缪如兰一边给她包扎,一边哭成了泪人:“阮姑娘,都怪我,你才受了伤……”
阮婧虽然胳膊疼得厉害,但她仍旧一脸豪迈,摆摆手道:“不碍事!这点小伤,能奈我何!今晚咱们联手解决了这个祸患,我痛快得很!”
沐万安被下狱,重刑之下,他不得不承认了自己始乱终弃缪如兰、烧死缪家老爹,以及妄图杀死缪如兰的一系列罪行。
沐万安最终被判斩立决,两日之后,他的脑袋就落在了菜市口尘土飞扬的地面上。
某个角度来说,沐万安也算是实践了前几天,他对沐嘉莲发的毒誓。
事情解决了,阮婧亲自来将军府向甄玉道谢。
甄玉却笑着摇头道:“咱们是各取所需,我也要感谢你们,帮我除掉了沐万安这个祸害。”
于是她又把沐嘉莲姑侄害她深夜落水,沐万安趁机假装救人英雄的事,和阮婧说了一遍。
阮婧吃惊得瞪大眼睛:“公主,真亏你是怎么忍得住!换了是我,当时从湖里一出来,我就把这小子给掐死了!哪里还能等这么久!”
甄玉忍笑道:“你的脾气也太急躁了。就算当时我戳破了沐万安的谎言,难道他姑妈不会另外想招来对付我吗?倒不如将计就计,你瞧,现在这两个祸害互相解决了。”
阮婧以无比敬佩的目光看着甄玉,她忽然小声问:“皇上会不会觉得挺没脸的?”
她这话说得很不恭敬,但甄玉早就习惯了她这种没大没小,她淡然一笑:“皇上心里怎么想,我可不知道。我只知道,沐嘉莲死后他没出声,也没有斥责襄阳侯。现在沐万安又闹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估计,皇上更不会出声了。”
阮婧翻了翻眼睛:“不是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最好是不出声。不然让他说什么?我让一个女人给骗了?还一骗就十五年?皇上这啥眼光啊!”
甄玉噗嗤笑起来,又嗔怪道:“这话在我这儿说说也罢了,出去可千万别再说了,你不想要脑袋,你爹还想要呢。”
阮婧笑嘻嘻道:“放心放心,我不傻。”
甄玉忽然想起,又问:“缪姑娘还在你家住着?”
阮婧却叹了口气:“走了。”
“啊?”
“留了一封信,说,谢谢我们两个,还说你我二人,是她这辈子的大恩人。”阮婧惋惜道,“本来我还想替她谋一份事情,没想到她走得那么决绝,银子,衣物,一概没拿,就那样抱着孩子走了。”
甄玉也有几分震撼,她慢慢点头:“缪姑娘是个有骨气的女子,肯定不会甘心寄人篱下。如今大仇得报,她的心愿也算了了。”
俩人正说着话,忽然管家老柴来报,说颐亲王求见。
阮婧慌忙道:“那我先告辞……”
“你忙什么?”甄玉赶紧拦住她,“是颐亲王,又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外人,你不用怕。”
她这么说,阮婧只好留下。
不多时,岑子岳大步流星进来屋里,他一看屋里还有阮婧在,不由一怔。
甄玉看他进来,也不由一怔,忽然噗嗤笑起来,原来岑子岳的胳膊也受了伤,而且位置竟然和阮婧受伤的地方差不多。
甄玉指着他俩笑道:“你们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