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的石室内,他照旧没有点亮灯盏。
不知过去了几日,沉浸在佛门导引术之中的他,倏然睁开双眼。
“禅眼通。”柳风凝视自身,看向体内骨身。
在其脊椎骨的最下一块骨上,隐约多出一丝金光。
这一丝金光暗淡,与白骨佛陀留于他脊骨上的佛光相较,就如混入金色河流之中的一株嫩草。
柳风不由有些失望,自语道:“需生出佛根才可,我这顶多算是冒了点根须……看来要真正入门还需些时日。”
他在此叹息,殊不知当初猿精感悟佛力费去了三年,而生出“根须”又是大半年。
柳风拥有佛陀留下的佛光,越过感悟佛力,又以短短数日在骨身上生出了根须,全然不知此道艰辛!
“倒是命硬,不愧是山野精怪。”收敛心神,柳风转向两只精怪。
这两个家伙已变得奄奄一息,可硬是没咽气。
他抬手一招,兵蛊“裂齿”趴回其背部,遍地蛊虫也如群蜂归巢一样收回。
再看自己伤势,六处皮肉伤已无大碍,两根肋骨还得费些时日疗养,不过对出手影响不大。
正要起身,走道上传来两道沉稳的脚步声。
下一眼看去,石室门外,三师兄朱力的身影出现。
在他身旁,是一名柳风不曾见过的俊秀青年,但看其阴冷的眼神,柳风便心中有数了。
“柳风见过两位师兄。”柳风不慌不忙地拱了拱手。
朱力无视地上的两只精怪,沉声道:“此次种异蛊共有五人成蛊师,师父命你等五人即刻过去。”
柳风神色凝重,点了点头,双拳不由握紧。
他没有多看地上的两怪,也没在意那位二师兄阴冷的目光,跟在朱力身后快步离开。
“主子,救我们……”
被炸干精血的黑狼精和猿精摊在地上,如家畜般,以头去蹭沈玉书的脚。
沈玉书俯视地上两怪,冷淡道:“待会蛊仆会过来一趟,帮你们去药田入土为安。”
他所谓的入土为安,自然是送入药田当肥料!
开口间,沈玉书袖中射出两根青藤,长矛般贯入两怪眼眶。
“噗呲”两声,青藤顺着眼眶直入头颅,汲取精华,彻底榨干了两怪的价值!
……
虫谷内,蛊童们的身影奔走,皆在朝东面的山壁下运送着药泥和虫药。
往来之人中,多出五名身着蛊仆长袍的少年人,他们面罩下是堆挤成团的可怖眼球。
此刻的他们,与在场其余驻足的蛊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登上东面山峰的五人身上。
那五人是虫谷新诞生的蛊师,在下方众人看来,直如初升的太阳般耀眼。
山腰上的石洞前,五名新蛊师神态恭敬地立身于此。
除了柳风外,另外四人有刘兴、闫宏达,以及一男一女,分别名为陈小翠和牛远山。
柳风一瞥另外四人,除了闫宏达外,余下三人皆对他毫不掩饰敌意。
“这是为了应对我的‘裂齿’吧!”
视线中,刘兴背负鬼头大刀,牛远山肩扛巨盾,那名叫陈小翠的少女腰间则拴着一条长链。
闫宏达立于柳风身侧,低声提醒道:“他们三人带了赤练药蛊,要与你拼命。”
听到赤练药蛊四字,柳风心中了然。
此蛊是虫谷内难得的一种蛊,是蛊也是药,效用在于暂时刺激气血,可增益体魄。
“极可能是五人彼此厮杀,只活一人,伱何不与他们联手?”柳风说着侧目看去。
闫宏达的面孔上露出笑意,神色淡然。
“联手杀你?死斗只是蛊仆间的流言,也可能是各凭本事承受考验。”
“再者,与我同入虫谷的伙伴全没了,我若过不了此关,快些赴死说不定还能赶上他们……”
柳风怔怔无言,心知对方已了无牵挂。
可是他不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活下去,他还有牵挂之人!
各自心绪万千之时,一道淡漠的声音自石洞内飘出。
“进来吧。”
刘兴及其身边二人,三人闻言周身紧绷。
尤其是刘兴,脱胎换骨后难得收敛起来的疯狂,此刻重新显露,眼神无比怨毒。
倒是柳风和闫宏达毫无迟疑,反正死活都得过这一关,两人先后迈步进去。
通道并不长,尽头是一处空旷的天然山洞。
以此天然山洞为主体,另开凿有数十间石室,不过五人都没有心思去打量环境。
“见过谷主!”五人无论真心假意,同时单膝跪地。
洞内,一老者盘坐于一块凸起的石台上。
他身上是一件极为宽大的红袍,显露在外的双臂上,有点点青黑色肉粒。
而其身后的药池内,血红色藤木一圈圈盘曲,如数十上百条赤色大蛇在游走。
柳风垂首不语,借着方才进来时的匆匆一瞥,他捕捉到了谷主陆槐显露在外的表象。
“异蛊‘食哞’,异蛊‘山神’!他种下了两种异蛊,而且极可能有一只大型兵蛊……”柳风低垂的面孔上眼神闪烁。
不止是柳风,其余四人也已注意到,在这位谷主宽大的红袍下似有活物在动。
他五人俯首见礼时,陆槐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神色漠然,如看五只蛊虫!
没有与他们多废话一句,下一刻,他们听到的那条流言便印证了。
陆槐抬起右手食指,指向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