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过去,灵浆池内,柳风霍然起身。
他双拳猛地一握,骨骼“咔嚓”声中,力感更强。
仅仅是三日过去,他壮大的佛根顶端,已隐约有了一点鼓凸,像是还未长大的苞。
“此虫卵连半点灵浆都不吸收,很可能不是灵蛊……是王蛊!”柳风站在灵浆池中,心中猜测。
这三日之中此卵的卵壳不见化开,既不要灵浆,也不要气血,对介蛊反哺出的精华更不吸收一丝一毫。
不取他半分,倒是平白给了他好处,一佛根之境的“佛根成”,变成了“莲苞出”。
但他当务之急并非壮大佛道修为,而是孵出此卵,摆脱虫谷禁制,可这一点偏偏不如他意。
“无需灵浆,我还留在此地作甚。”
“此卵不是短时间内能孵化的,禁制还在,虫谷还需回去。”决定离开后,他以通眼环视一眼,阵势并没有出现剧变,令他稍稍放心了些。
倘若阵势剧变,引得布阵之人有所察觉,后果将难以想象。
从怀中摸出一个空水袋,柳风弯身灌满灵浆,加上得自观真的两袋灵浆,三袋灵浆足够他用了。
当然,若是有蛮蛊,倒是可以借蛮蛊内空间抽干此处灵浆池,而目前的他也就干想想罢了。
……
洞窟内水光荡漾,寂静无声。
空荡荡的通道前,柳风的身影悄然出现,他眼底带着思索之色。
“陆瑶和沈玉书应该已在赶回虫谷的路上,周婉不见踪影。”
自阵心退回到此处,柳风打算通过地下河离开虫巢,这要比重闯曲家村小上许多风险。
一路过来,中途遇到三品“空”异蛊所守护的灵浆池,其内并无周婉的身影,也不知此女最后是否及时找到了其他灵浆池,亦或是出了意外。
“灵蛊之卵有灵浆便可孵化,她如能得到足够的灵浆,则算是得了自由身,可我……”柳风暗叹一声。
以周婉种蛊数日后的反应来看,灵蛊之卵确确实实是在孵化,只要供养管够,不消太久必能成功孵化出灵蛊。
而他所得的极可能是王蛊之卵,三日工夫不见动静,目前看来是难得自由身了。
“反正近一年都忍受了过来,如今总比过去当蛊童时强出太多。”
柳风不再就此多想,跨步间身形投入地下河流,顺流而下。
没多久,前方河道出现岔道,而左边的支流光亮在望,想来就是出口。
“哗哗……”
正午的阳光下,飞流带着柳风,直坠向下方的河道。他在虫巢内待了大半月,总算是得以重见天日。
可下一刻,柳风还没来得及适应外面的光线,上方滚滚热浪铺盖而下,火流般直灌入他的体内。
猝不及防之下,他痛到难以自已,身子瞬间剧颤,口中惨叫出声。
以他谨慎的性子,原本还提防着出口处可能会有人设伏,没想到的是他没遇到伏击之人,倒是被头顶的烈日“袭击”了!
“哗啦啦……”
柳风直砸入河道内,饶是如此,依然无法阻止上方热流入体。寒冬腊月的河水无法带给他凉意,他居然有种泡在滚水之中错觉。
河流内,他如被烫伤的鱼虾,身子在水中疯狂抽动。
“此王蛊之卵吸纳的是莫不是大日之精!”灼痛之中,柳风心中悚然。
此前身处虫巢深处,他仅仅是感到有热意自上方入体,可现在却压根不是热意,而是热流。
他甚至怀疑,如长久暴露于正午的烈阳下,他会被活活烧死。
“嘭……”水炸开。
柳风佝偻着身子窜出河流,双腿上金光乍现,加持佛力施展出最快的身法。
其身形在山林间狂奔而过,可这冬日里,没有哪怕一棵可遮阳的大树。
阵阵灼痛感袭来,尤其是心口血肉,似要被烧焦般。
找不到可容身的遮阳之处,他以复眼锁定半道上的一处凸起的土包,干脆一头撞了上去。
此时此刻,若是有旁人在此,必会惊异于眼前这一幕。
只见一少年人在土包前状若疯魔,背后五条生满利齿的虫足连闪,一双拳头狂轰,硬生生将土包打穿大半。
柳风钻入土洞内,又以土石封住了洞口,这才稍稍感觉好受了一些。他整个人蜷缩在洞内,口中惨哼不断,头顶仍有热流透过土层渗下。
尽管他的肉身仅仅是个过度,热流的最终去向是王蛊之卵,可他还是难以承受。
就在柳风痛到死去活来之时,他脊骨上已生出一点莲苞的佛根,此时却如得了大补一般,流溢出道道佛光。
柳风登时反应过来,在土洞内盘坐下来,运转《金刚伏魔经》内的导引法,尽力将侵入他血肉内的热流引导向骨身。
土包上空,烈日由南到西。
直到这一日的夜幕落下,洞内的柳风才放松下来,灼痛感也变回了热意。
走出土洞,立身遍地积雪的大地之上,任凭寒风扑面,他感受不到丁点寒意。
“在适应此卵之前,我只能昼伏夜出,也不知需几日才能适应!”
柳风神色怔怔,他这大半日所承受的痛苦,几乎令他有挖出虫卵的冲动,好在是没叫他被活活烧死。
不过相应的,他的佛道修为在稳步精进,吸纳了大日之精的骨身,日后具体会有何变化,他暂时无从得知。
他一边思忖着,身形已来到了曲家村外的野道上,止步下来。
在他前方的数百丈范围内,遍布有大大小小的坑洞,土石混杂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