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有些飘忽。
南宫墨离接了他的话，“说到徐同知，你都不知道最近朝中大臣对你的世子妃争议极大。”
贺淮书收回思绪，抬眼看他。
“徐同知最近被查出贪污腐败，凌暖雪主张按律严惩，但是朝中有些人，嗯……也就是大皇子那边，曲解意思，将这件事引到她的身份，你知道，朝中是有些老顽固的，你的世子妃处境着实艰难。她有跟你说过么？”
贺淮书垂睫，声音有些沉闷，“没有。”
他自认为不插手朝廷这些事情，也不掺和皇子们的争权夺位，只是听到凌暖雪的事，心里泛起一层层涟漪，似乎有什么东西压在他心上，压得他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为什么这么难受……关他什么事……
南宫墨离并没有注意到贺淮书的状态，继续说道，“我怀疑，会不会是父皇授意，拿你的世子妃当挡箭牌，毕竟这很像他会做出来的事，话说，当初我不是让你追查下，为什么父皇会改变心意，任用凌暖雪么，你整日跟她待在府中总会了解一些吧。”
说实话，凌暖雪是一个挺重要的人，南宫墨离在她回京之际就有心思想要拉拢凌暖雪，只不过他还没有下手，就听见凌暖雪要嫁给贺淮书。
虽然凌暖雪并没有表明自己是哪个立场，不管凌暖雪有没有立场，只要不是成为敌人，都好说。
贺淮书手中的棋子落在棋盘上，他薄唇微抿。
说实话，他除了知道凌暖雪是常胜将军，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从一开始他都没有想过要把凌暖雪纳进他的生活中，因此对她是从不关心。
但是也料到，她一个女子，想来在盛京城中处境应该艰难，只是每次见到凌暖雪，她都是那般无赖，没心没肺……
南宫墨离见到贺淮书低头不语的模样，一时间了然，“哦，你还真得不关心她，毕竟是你的世子妃呢，淮书。”
贺淮书嗯一声，思绪已经再次茫然。
……
皇帝听完凌暖雪的话后，微皱着眉头，凌暖雪报告完关于徐同知的事后，保持着抱拳弯腰的姿态，等待着皇帝说话。
她微一抬眼，只看见皇帝的手指轻轻扣着桌案，目光落在她送过来，放在案桌的文书上面。
皇帝思考几下，才继续开口，“那就继续查下去吧。”
“是。”
皇帝站起身，从桌案的一侧走出来，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凌暖雪，声音中带着震慑和威严，“凌暖雪，你也知道朕为你得罪了许多人，希望你不要让朕失望。”
凌暖雪的眸中闪过一丝光芒，将头再次低下，“臣定不负所望。”
她其实很早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在她决定踏上这条路的时候。
皇帝愿意为她得罪人，不过是因为她对他有用。
朝廷中的人大多都分门分派，皇帝已经临近晚年，还尚未立下太子，各皇子都蠢蠢欲动，没有比她更好用的剑，又好控制又好使用的利剑。
皇帝见她态度恭敬，语气诚恳，走回案桌前重新坐下来，看着凌暖雪还是毕恭毕敬的样子，语气温和了些，“你先坐下，你办完这个案子，朕自会重赏于你。”
凌暖雪立马回道，“为陛下效劳是臣的本分。”
说完后，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知道皇帝留她下来还要说什么。
皇帝，“嗯，听说淮书的病情加重了？”
凌暖雪的手一紧，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
“是的。”
贺淮书身体里的毒应该跟皇家有关，最想贺淮书的命的，应该就是面前这位。
前不久北离王才刚刚去世，并且北离王除了贺淮书膝下并没有别的孩子。
凌暖雪在脑海中百般思索，不敢确定皇帝询问贺淮书身体的主要原因。
皇帝说道，“淮书的身体不好，你是他的世子妃应该多上点心，朕赐些补品给你带回去。”
凌暖雪看了一眼皇帝关切的表情，有点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回了一声，“是。”
……
南宫墨离离开后，他一个人将棋盘上的的棋子收回棋盅里面，窗外的清风吹拂进来，撩动着垂落下来的青丝，他靠在窗前，看着手中的棋子发着呆，黑色的棋子，圆圆的，带着些润和的光晕。
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盅里面，才发觉云渊阁今日有些清静。
外面有鸟鸣声，以及清风吹拂过树叶而发出的声响，落进屋中的阳光显得柔和而温暖。
但，总觉得，还缺了什么一样。
“夫君。”
一双手从他身后抱过来，女人抱着他，亲亲他的秀发，在他耳边唤着他。
“殿下……”
一道声音响起，光线一晃，抱着他的女人消失了，贺淮书摇了摇头，回过神来，只见蓝于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贺淮书揉了揉眉尖，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幻想，他怎么就想起她了。
蓝于连忙上前，“我扶殿下回房休息吧，这里风大，再吹就又要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