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离近的日子随黑板上逐渐变小地倒数天数而减少,而周遭同学们在桌上垒成一堆,或是用两块简易的铁质书架固定住的各式的书籍和复习资料也越垒越高。对我而言,成堆的书山成为我上课另做它事的掩体。后来我才明白,上课的认真与否,老师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毕竟再多的遮挡也掩盖不住毫无交流的眼神。
课堂之外,在我决定不再打扰翅膀后,除去和朋友玩耍的时间,其余的时间被我整日的想念盈满。我找泡泡的次数却日益增多起来。
临近圣诞,是泡泡的生日,她约我一起吃饭。下午放学,我俩同打一辆摩的来到城里最热闹的解放街。此时天色微暗,路灯未到开启时间,但是临街的各家店铺透出的灯光足以亮照整条街道。零星的店铺的橱窗贴有圣诞老人贴纸,提醒着过路人洋气的圣诞节的到来。
当年小城的圣诞气氛不比现在,许多商家门口都会多上一棵精心打扮的圣诞树。如今任何节日,除清明节外都能变成电商或者线下商家做活动的噱头。如网上所说,除清明节之外的任何节日都能被情侣们过成情人节。
我和泡泡先是来到街上的精品店,购买我答应要送她的包包。店里都是一些学校女生中流行的各款手提包。也许是大家背双肩包的时间太长,又或许小县城里能购买的款式太少,从初三开始,周围甚至都很少出现背双肩包的男生,更何况那些爱美的女生。
我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家店,泡泡则显得驾轻就熟,早已经在货架前挑选。我环顾这家路过很多次的,其实很熟悉的店。之前我无数次幻想带着翅膀进来挑选她生日礼物的画面。
我看着一脸高兴的泡泡,还想着是否要用之前计划里对翅膀送礼物的办法,假装没带钱,趁吃饭的间隙找借口折返到店里购买,给泡泡一个惊喜。
“姜心,就买这个吧!”耳边轻快的声音打断沉思,我晃过神,低头正好对上泡泡如月芽般的双眼,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好”,同时也放弃了给她惊喜的想法。
幸好上次找表哥借的钱剩下一些,付过钱后,泡泡带着我来到街头一家新开的,叫“麦之鸡”的西式快餐店。
泡泡得意地对我说:“我请客,你要吃什么?”
“随便吧,你看着点吧。”
刚落座不久,泡泡拿着铁制号码牌在我对面坐下。
我问她:“你点了什么?”
泡泡故作神秘:“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大概十分钟,服务员将装有食物的塑料餐盘放置于桌,有汉堡薯条等一些常见的西式食物,但只有一杯可乐。
我开玩笑说:“怎么就一杯可乐,你是不是小气,不给我点?”
泡泡笑着回:“是啊,我就是小气,就是不想给你喝。”
“那我要喝你的可乐。”
“你抢到来就给你喝。”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同吃食物,再说我和泡泡是好朋友,同喝一杯可乐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我故作镇定,并提高声音给自己壮胆,“那我来抢咯。”我将抢过的可乐喝掉大半,举起可乐对着空气做碰杯状:“祝泡泡生日快乐!”
泡泡接过可乐,朝我刚才举杯的位置也对同样对空气碰杯,说:“谢谢滚滚的祝福。”
随后,我和泡泡回到学校。此时已经接近第一节晚自习下课。
我说:“待会我们分开进学校,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尤其是被翅膀看见。”
泡泡心领神会地笑着说:“好啊。”
我压低声音,又开起玩笑:“我们这样偷偷摸摸,怎么感觉像在偷情一样?”
泡泡扑哧地笑出声,右手轻打我的肩膀:“还真有点像。”
随泡泡进入校园的身影拉远,我也一头扎进下课的喧闹里。
一个礼拜后的圣诞节的当天,校园里多了许多浅褐色或淡红头发的女生,以及发型各种夸张的男生。不用说,一看就知道是外出培训的艺术生们回校了。他们还真会挑日子,特意赶在一个时髦的节日里荣归学校。
吃过午饭,我毫无睡意,没有午休便早早来到学校,因为下午有我们班和五班的篮球班赛。
来到学校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教学楼后,属于我们的“后花园”,找人聊聊天。还没靠近我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门球场靠外的边阶上,我上前打招呼:“小田,好久不见啊。”
小田抬起头,轻甩额前已完全遮盖双眼的刘海,然后笑着掏出深蓝色的烟盒,给我递过一根烟,说:“坐。”
我接过小田仍旧钟情的庐山,用力吹落白色瓷砖上的大片沙尘,然后在他身旁坐下,打趣他道:“这里这么脏,你怎么不坐到左侧的台阶上?”
小田没有怜惜自学画以来少的可怜的话,眯起眼说:“少来,你以为我很久没来学校就不知道你们干的事?左侧那边看着干净,还不是因为你们每晚在那上边屙尿。你以为我是高二那群人,看着那里干净就坐下。”
“呀,你还记得啊。对了,你在北京的画室好玩么?我听其他学画画的人说北京的画室是最贵的,而且北京这么大,应该比他们那边都要更好玩吧?”我饶有兴致地寻问。
小田吸了一口烟,说:“玩还是蛮好玩的,就像前段时间,我还在北京附近的一个小村庄里画了一夜的大雪。”说着还比划了几下,以便更生动地展示雪势之大。
“一晚没睡肯定抽了不少庐山吧?”
“有屁的庐山,北京没有庐山卖,我在北京就没找到这么烈,口感还让我感觉这么好的烟。那晚画雪的时候,我只好特意地开了一小瓶二锅头。”
“怎么你老在画画,和我听过的其他人不一样啊。他们从杭州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