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上白芷买来的素衣,鲁思筝又在乔氏的安排下,重新梳洗了一番。
再次出现在江璃面前,虽还有些柔弱,但模样也精致不少。
女子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模样,肌肤白皙,尤为耐看,再加上纤细婉约的身姿,是个美人。
但江璃可不会真的将她当做一朵孱弱的白莲花,且看那女子的手指,纤细修长,偏上面起了不少茧子,不是练武之人的痕迹,也非做惯了农活的痕迹,倒像是手工匠人。
“王妃。”鲁思筝恭敬行礼。
江璃一改那会儿的冰冷,笑看着女子,“坐吧,无须多礼。”
顾玉妍在一旁呆看着:“……”
皇婶婶不是不喜欢这孤女吗?为何又这般模样?
“是,多谢王妃。”鲁思筝没有再弯弯绕绕,在心中梳理片刻后,道:“多谢王妃愿意给思筝机会。”
江璃轻抿一口热茶,歪头笑道:“这机会,是你自己争取的,要谢,就等事情结束后,再谢我吧。”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这么简单。
鲁思筝终是露出些许笑意:“是,此事说来话长。”
知道这房间里都是靖陵王妃的自己人,鲁思筝也没有藏藏掖掖,一股脑便将自己的遭遇悉数道来。
“民女名唤鲁思筝,乃鲁班后人。家住丹河谷,王妃该是未听说过那里的。丹河谷四面环山,仅一条进谷之路,若非我族人,根本找不到入口。”
“听族长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朝廷为了逼迫当时的族长,做出大规模的杀伐武器,甚至拿全族的性命做威胁。是以,自经历那次近乎灭族的危难之后,我们鲁氏一族便彻底进入避世的状态。”
“举族迁入丹河谷后,千百年来,我们一方面不断钻研先祖传承下来的技法,另一方面只做些基础的工具,由专门的人定期出谷售卖,换成必要的生活物资。”
倒是跟桃花源记有些相似。
江璃想想,语气近乎肯定道:“可是后来出了什么纰漏?有人误闯了丹河谷,还出卖了你们?”
鲁思筝听了她这话,心头一紧,顿时敬意更甚,“正如,王妃所言。”
“那日轮到我带人出谷换物,原本一切如常,谁料就在我们准备进谷之时,遇到一个重伤之人倒在谷外。”
“那男子看着年轻,身上却满是伤痕,我见他失血过多,便让族兄将他带回谷内养伤。”
说到这儿,鲁思筝紧抿双唇,双眼通红。
都怪她,若不是她一时冲动和心软,要不然父亲和族人,又怎会遭遇此劫!
“虽被族长骂了一顿,但大家还是一致决定,将人留下来,本想着等他伤好之后将他偷偷送出去便是,可他,他却……”
江璃心头一跳,轻咳一声,“难不成他骗了你?”
这姑娘,看着就单纯的紧,若是遇到那种心机深重的男人,定会吃亏。
鲁思筝点头,“他在谷中养伤时,是我一直照顾他,后来他说,他从未见过我这般纯善美好的女子,他还说自己家境颇好,再加上他又是家中嫡子,所以他要娶我,要带我出谷,去过上好日子。”
江璃:“……”
难怪,这话也太容易让人上头了。
听到这儿,江璃看向顾玉妍:“小九你怎么看?”
吃瓜吃到一半,突然被点名,顾玉妍一愣,皱眉道:“既然那男人是骗子,肯定是觉得鲁姑娘貌美,想骗回家做妻子?也不对啊,那怎么会出卖丹河谷呢?”
“如果说,那男人从一开始就是奔着丹河谷,奔着鲁氏后人去的呢?”
鲁思筝心头一紧,暗叹靖陵王妃心思真是太过缜密。
“是,待我说服我爹与那男人归家之后,便被他软禁了起来。而后,他便拿我做条件,逼着我爹替他做事,还派人盯着谷内族人。”
顾玉妍一脸不解:“那你现在被他放出来是?”
鲁思筝拿手帕擦了擦泪水,“他想要的那个东西,只有我爹才能做出来,我爹身为族长,不愿为虎作伥,又担心他加害于我和族人,便自断双手。”
“如今,那男人觉得我们对他已无任何价值,是以,他说只要我杀了王妃,便同意我带我爹回族中养伤,权当还了当初的救命之恩。”
“砰!”顾玉妍一巴掌拍到桌面上,“将你们逼到这般地步,还叫还了救命之恩,简直放屁!”
江璃看了她一眼,沉默一瞬,“让你来接近我,倒是一招好棋。你身世清白,便是让暗卫去查,也查不出什么。只要我对你放下心防,那便……”
顾玉妍越听越气,“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秦稷。”
“砰!”这下,是江璃拍的桌子。
卧槽。
秦稷,你真该死啊,真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
江璃素来有两种男人最是看不上,第一,为一己私欲欺骗女人的男人,第二,忘恩负义的男人。
但凡沾上这两种,便是再有钱,再有本事,也让人看不起。
恰巧,这两种,秦稷占全了。
见江璃面色严肃,鲁思筝道:“我族有遗训,祖宗术法不可为心思不正之人所用。王妃,其实我也骗了他。”
“他想要的那武器,当年先祖便已画成实图,只不过只有族长才知道放在哪里。我是下一任族长,我知道那图在哪儿。”
“若王妃无法救出我父亲,民女只有一个请求,希望王妃保下我族之人,我愿以传承之图作为交换。那东西,其实并非只有我爹能做,只要我族人拿到图纸,都能做出来。”
鲁思筝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