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秦稷一脚踹翻了身侧的椅凳。
向来擅长运筹帷幄的秦家少主,再一次在下属面前失了态。
半晌,面覆寒霜的男子,才望向暗卫,“通知丹河谷那边的人,可以动手了,一个不留。”
“是。”
明明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怎么会……
秦稷攥紧双拳,待他刚缓了口气,静阁的门再一次被推开。
“少主不好了!”
“又怎么了?”
“大理寺的白大人,带一堆人去凤阳阁了。”
“什么?”
秦稷再坐不住了。
京城中人只知,凤阳阁是新开的酒楼,是平日里喝酒听曲的地儿。
但实际上,自从白鸦楼在靖陵王大婚之夜遭遇重创后,便全都转移到凤阳阁了。
可以说,近半年他们才培养出来的暗卫悉数都在那里,若被发现的话……
思及此,秦稷也顾不上鲁氏一族了,要是白鸦楼被毁,别说他爹,三皇子那个蠢货怕是会要了他的命!
转眼之间,秦稷这边人仰马翻,始作俑者这会儿却是悠哉乐哉 — —
“回王妃的话,暗卫们已经将鲁氏父女成功转移。”
墨七看着斜靠在榻上的女子,心下满是佩服。
王妃这一计,再加上王爷的釜底抽薪,对于秦家来说,莫过于断掉双臂。
吸咬着白芷剥好的葡萄,江璃点点头,懒散之意尽现。
“将军府那边可派人去回过话了?”
她是被顾青尘一路直接抱回府里的,也不知薛柔是什么时候回去的。
“沐白少爷那会儿来府上看过,见王妃没事便离开了。”
那会儿?
江璃想起来了,那会儿顾青尘将她抱回来的时候,皇帝派人送来药材以示慰问,所以江璃假装昏迷了一会儿。
“王爷呢?”
“军营来人说是有新的密报,王爷听完就直接去了城中营。”
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江璃这才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我先歇息一会儿,等鲁氏父女过来直接唤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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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已至戌时。
“王妃,鲁姑娘到了。”
见江璃轻揉双目,白芷这才将床边帷幔打起。
稍作整理后去到客室,江璃第一眼瞧见的,便是鲁思筝身边那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
男人一身粗布衣裳,上面满是磨损的痕迹,双鬓半白,满脸憔悴之色尽显,尤其是,长袖中的两只手臂直直下垂,毫无气力可言。
可见秦稷那人,见他折磨颇狠。
“拜见王妃。”
见到江璃,鲁思筝连忙扶起身边的父亲,要给江璃行礼。
“不必多礼。”
江璃直接上前将人扶起,对于这个为了不与奸人为伍,宁可自断双手的男人,江璃很是崇敬。
鲁梵志至今还像是在做梦,本以为他自废双臂,就能打消那个男人可怕的念头。
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险些因为那男人沦为杀人犯,且杀的还是王妃,那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若她没有被王妃所救,恐怕这个时候,鲁氏一族已经不复存在了。
见鲁梵志面色凝重,江璃安慰道:“鲁族长不必担心,前两日王爷便已经派人去丹河谷将你的族人接出,他们这会儿已经被安置在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想到这儿,江璃就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听说被秦稷安排守在丹河谷附近的人,进谷之后如入了鬼村一般,一个人影都没摸着。
鲁氏父女对视一眼,便是江璃再三阻止,也硬是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王妃的救命之恩,我们全族人都不会忘记。”
鲁梵志在逃离那个囚牢的路上,鲁思筝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知给了他,包括那个宝贝的造物图。
“不知鲁族长接下来有何打算?”
江璃本想让人直接摆上晚膳,不过,看了眼鲁梵志的双手,还是让下人先去收拾一下静室。
“回王妃的话,经此一事,老夫也算是想通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们鲁氏一族,有先祖传承,本该是他们的造化。
偏偏,又是因为这造化,迎来两次灭族之灾。
“我跟筝儿商量过了,如今我这一双手已废,鲁氏一族便由筝儿继承,那宝物的造物图既已存在,将其做出来也是我族人之责。”
“且,靖陵王是大宁战神,保家护国人人皆知,若能助他用在战场之上,也算是我们族人唯一能为大宁所做之事。”
“还要劳烦王妃,将我父女送至族人处,接下来便由我来监工,让筝儿带着大家将那宝物做出来。”
鲁梵志言之凿凿,生怕少说一句,会让眼前人误会他们是忘恩负义之人一般。
江璃笑道:“虽不知那宝物究竟是何,不过二位不必着急。”
在鲁梵志惊诧之中,江璃将他的手袖卷起,仔细看了一番后说道,“族长这双手,若是就这么废了,可就太可惜了。”
“先在王府住几天吧,我替你治好之后,你们想做什么报答我,都可。”
江璃也没想到,就因为这样一个小小善意的释放,竟让自己自此收获了史上最强军工团。
后来凌霄军和江耀父子所带军队的战无不胜,皆离不开鲁氏一族的鼎力支撑。
几日后。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