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荀向斌这小子,给他花钱睡旅馆,他配吗?
在老高的坚持下,也是荀向斌晕了确实不好挪地方,秦铮只好让他们就这么在家里住下。
完事吃完饭,秦铮就跟叶芸提了想把家里的祖宅翻新一下。
“家里现在人是不多,但来个客人,或者咱们孩子出生之后就不够用了,趁着孩子还没出生,咱们把屋子先给他盖出来,你看行不行?”
行啊。
叶芸轻笑,“我没有意见,只是盖房子的话,要把我们现在住的老房子推了吗?”
“不推怎么翻新?”
秦铮挠了挠后脑勺,望了眼居住的屋子,些微惆怅:“虽然我也觉得就这么把房子推了挺可惜的,但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这房子还是村里大家伙儿一起帮忙搬石头盖起来的。
老秦家以前发达,对村里人有情有义,出事之后村里人也念旧情,盖房子时,每一块石头都捡的方方正正,结结实实,从秦铮爷爷那一代,传到了秦铮。
这房子也好。
地势优越,冬暖夏凉。
“傻了吧,咱们可以留着这一间小屋,在后面或者旁边另起几间屋子啊。”叶芸打趣,捏了捏秦铮的脸。
秦铮:“可是媳妇儿,你不喜欢城里那种大窗户吗?”
叶芸挑了下眉。
秦铮继续道:“你看咱们在城里住的房子,窗户开到一米二或者一米五,咱们村里这小窗户只有五十公分,只能透个气儿。”
“那就把窗户重新开一下。”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秦铮一下子悟了。
叶芸拍拍他的脑袋,心中甚慰,“就这么定了,今天先收工,剩下是明天的事情,明天的事情明天做,今天先睡觉!”
说完她钻进被窝,被子一拉,把自己蒙了个严实。
秦铮也没有多想,听她的话跟着钻进了被窝,习惯性地跟她一起蒙了个严严实实。
他也不觉得闷,能搂着媳妇儿睡觉什么姿势都行。
……
翌日,荀向斌一大早的坐在院子里发呆,眼神空洞无光地眺望着远方。
秦铮出来倒洗脚水。
出来时荀向斌是什么模样,倒完洗脚水打算回屋时,荀向斌还是什么模样。
秦铮拎着盆路过他时想说两句,想了想也没啥好说,最终摇了摇头,转身打算回屋。
“她家在那边。”
忽然荀向斌开腔,给秦铮吓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洗脚盆反手扣他头上。
秦铮默默把洗脚盆往门口一扔,淡淡道:“嗯。”
荀向斌扭头看向他,咧了咧嘴,礼貌性地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伸手指了下前边连绵起伏的大山:“她家到这,有两座山要翻。”
一山连一山,连绵起伏。
黑水村所处的地势本身就比旁边的村子地势高些,老秦家更是建在村口较高的地势,一条官道由远至近,往后是一览无余的村子,往前是连绵起伏的山峦。
白雪皑皑,枯树丛丛。
站在这个角度,仅仅用眼睛看的话自然极美,可人若是身临其境,行走在里面,才会得知身处偌大山林中的迷茫与恐惧。
荀向斌不知道罗秀娟是怎么带着一个孩子翻过两座大山的。
被赶出家门之后,她是不是背着孩子,挨家挨户地讨着饭,穿过山林,跨过山沟,睡在危险重重的树下或者阴暗的沟渠?
她讨饭时会不会被人打骂、驱赶?
睡在山林里时会不会遇上山雨,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时,她一个姑娘家又是怎么护着孩子熬过来的?
荀向斌不敢想。
一想,心口便控制不住地发疼,仿佛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攥住他的心脏,剧烈的痛苦几乎令他窒息,叫他浑身抽搐。
那种懊悔却又无法弥补的无助感,令他恨不得去死。
死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如果他的死能换回这一切,能让罗秀娟变回那个纯真灿烂的姑娘,而他从未在她的生命中出现过,那他一定死的毫不犹豫!
可惜,没有。
他做错了事,他的余生都将会用来懊悔这件事。
秦铮只哦了声。
随后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没有再给荀向斌一个眼神。
人类的悲欢并相通。
他只觉得荀向斌自作自受。
“秦……”身后又传来荀向斌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秦铮不耐烦地扭头。
除了叶芸的事情,他很容易失去耐心,他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
荀向斌见秦铮脸色不好,眼角抽了下。
瞧了秦铮半晌,他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弄的秦铮最后一丝耐心也消耗殆尽。
“你到底想说什么?”
荀向斌的嘴巴张了张,最终,冒出来一句:“我……该怎么称呼您才好?”
秦铮,“……”
好好好,搞半天说出一句啥用也没有的话是吧?
“我是你舅的拜把子兄弟,勉为其难,你也喊我一声大舅吧。”
说完秦铮扭头就走了。
烦。
摊上这种大外甥,搁谁谁烦。
原地荀向斌瞠目结舌。
……
屋里面,叶芸也破天荒地醒了个早觉,撑着脑袋侧躺在被窝里,沾着惺忪睡意的目光静静望着刚刚进屋的秦铮。
刚刚荀向斌和秦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