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牵了马匹。
快马加鞭走了一个时辰,在申时进了神山县城。
神山县,本名浮山。
武德三年,以吉善行于羊角山下见老君,高祖即遣使致祭,立庙于其地,改浮山县为神山。
此时的县城,街头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道路两旁,已有商铺张灯结彩。
这幅场景,虽比不得长安繁华,但也能看出,整个县城正在从瘟疫中缓缓恢复。
进城没多久。
房赢等人就发现,前方有人在街头卖粮,摊前排着长长的队伍。
有一摊贩管事,一边监督着手下,一边大声吆喝:
“来来来,都过来买米喽,刚运来的栗米,每斗四十钱……”
百骑们脸色微变。
纷纷驻足,停下了脚步。
高三皱着眉头,冷冷说道:“每斗四十钱?他们怎么不去抢?”
贾五却咧嘴一笑:“你懂个屁,这叫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
房赢眯了眯眼睛:“你们先等着,我过去看看。”
说完。
朝着摊子走去。
望着房赢的背影,高三不满的看向贾五:“往日,这些投石问路的活,不都是你操心吗?”
“不不不,二郎才是领队。”
贾五赶忙推脱,假惺惺的叹道:“唉!一想到我不能操心就难
受,别人操心更难受。”
百骑们微微一愣。
总是感觉这话哪里不对。
但是仔细品味,又觉得一切正常,于是纷纷露出思索之色。
一代浪子,高三哥却是懂了,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异色,看着贾五说道:
“我怀疑你在驾车。”
“哈哈!”贾五伸出胖手,骚包的往后捋了捋发型,仰首挺胸道:“和房二郎学的。”
另一边。
房赢走到摊前,扫视了一圈,将目光投在了管事身上,笑吟吟为问:“兄台,这米怎么卖的?”
管事斜看了他一眼。
发现房赢一身戎装,必然是哪里的大头兵,于是不耐烦的说道:
“耳朵聋了?没听我刚才在喊吗?每斗四十钱!”
“这么贵?”房赢露出惊诧之色:“大唐的米价,不是每斗四钱吗?为何生生涨了十倍?”
他这么一问。
顿时吸引了排队百姓的注意力。
然而大家神情愤慨,却硬生生的忍住了,有人好心提醒道:
“那小郎君,快走吧,都知道这米价贵,但就算告上官府,都没有人管。”
房赢还没说话。
管事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们,还想不想买粮了!”
他缓缓扫视人群,凶神恶煞的吼道:“若是不想买粮,就
赶紧滚蛋!没了粮食,我看你们怎么过年!”
说完这话。
他视线转到了房赢身上:“还有你!嫌贵?别买啊!没人求着你买!”
房赢也不生气,反而堆笑道:“能不能便宜点?兄弟们身上的干粮吃完了,都饿着肚子呢。”
管事冷笑一声:“就这个价,爱买不买!”
“真不卖吗?”房赢忽然笑了一下,“机会就这一次,你可别后悔。”
管事顿时火冒三丈,恶狠狠盯着房赢,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我!”
“好吧,那就告辞了。”
房赢笑了笑,转身就走。
“等一下!”
管事忽然在后面叫住了他。
房赢停下脚步,转身问道:“怎么?又肯卖了?”
“卖你们也可以……”
管事露出玩味的神色,啪的一声,一脚踩在了木凳上,狞笑道:
“从老子胯下钻过去,四文卖给你们!”
此话一出。
百骑们全都变了脸色。
高三冷哼一声。
贾五咧开嘴,无声的笑了,眼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闪烁着森然冷意。
正前方。
房赢面无表情的倏然出手。
“啪!”
一声闷响。
他手中的刀柄,狠狠的抽在了管事的脸上。
管事脸上还带着狞笑,就感到一
道黑影袭来,下一刻,自己已经飞了起来。
在空中转了两圈。
然后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人群一阵哗然,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惊讶的望着那道魁梧的身影,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一言不合…这就打了?
这卖粮的家伙,可是有官府罩着的啊!
管事这会也傻了。
他晃了晃被扇的发晕的脑袋,一边被扇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愣了好半天。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指着房赢怒吼:“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
房赢淡淡说道:“按唐律,欺行霸市,哄抬物价,结伙行骗者,杖八十,先给你记着,到了衙门再打。”
“哈哈哈哈……”
管事怒极而笑,神色狰狞的盯着房赢:“跟我讲唐律?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房赢摇了摇头,直接亮出腰牌:“长安,百骑司…跟我们走一